第6部分(第2/4 頁)
副隊長就指著那個插在曬穀場邊上的高大的人的模型對大家說。
“這就是大叛徒、大內奸,大工賊劉少奇,他破壞社會主義革命,妄圖顛覆社會主義,妄圖把我們重新送回到舊社會里面去。他想分田到戶,走次本主義道路,讓我們繼續受剝削、受壓迫,大家說,我們答應不答應。”
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副隊長又說了一遍。
“大家答應不答應呀。”
還是鴉雀無聲。
過了好久,大舅在人群中用很小的聲音說,現在大地主大惡霸都給人民政府###了,他還想把我們送給誰去剝削和壓迫呀。
這可讓副隊長乾瞪眼了。他開始有點著急的樣子,臉變得通紅,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他就平靜了,他說;
“這我哪裡知道呀!不過我們在公社的時候,公社書記把劉少奇交給我們後,他也是站在那講臺上這麼問我們的,我們在下邊的人可全都是在異口同聲的回答說;不答應的。公社書記說我們回答得很好。我想,你們也應該這樣的來回答的,管他去把我們交給誰去剝削和壓迫我們,只要是想讓我們去受壓迫和受剝削,我們都不能答應的。”
“可是,連誰會來壓迫和剝削我們,我們都有還不知道,這剝削和壓迫又是哪個想出來的呢。這是不是在開玩笑呀?要不這個人一定是有病。”
會場上,嘰嘰喳喳的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不過最能讓人聽懂的就這幾句話,還有的人好象是開著玩笑說。
“要是讓我知道是把我們送給你副隊長去剝削和壓迫我倒可以告訴你,我們不答應。”
這一句話把曬穀場的人都惹得大笑了起來。
副隊長可把臉急得通紅了,他撐著急得通的臉,講話都有點結結巴巴起來。
“這——這,可開不得——開不得玩笑的,會要命的。”
曬穀場上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
從頭到尾,我都在曬穀場上聽,我覺得很有意思。
本來,副隊長是想在村子裡面轟轟烈烈一次,可是,沒想到受到了這樣的溪落。他什麼也沒做,便草草收場了。
偉大的無產階級###第一次走進外婆的村子裡來,就這麼樣的短命的收場了。
後來,我又和鐵匠坐在一起過,我見他一個人坐在曬穀場邊上,我就也挨著他坐下來,當時也是在黃昏之後,我們並肩的坐在月光裡,田野裡的稻子還沒有收割,青蛙在田野上咯——咯………咯的叫個不停。
我們是坐在曬穀場地邊沿上,在那兩棵羅漢樹的下邊,小溪從我們的腳下吱吱的流過。
村前的那些大樹在月光裡朦朦朧朧的,天空中有鳥在飛,它們拖著長長的叫聲。
哇——哇——
“有點感到寂寞,我預感到這裡也不會平靜了。”
“為什麼?”
我老是喜歡這樣的問他,因為我覺得他懂的比我多,我總想從他那裡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你不知道,其實我在城裡的時候,我就見過這個人的模型了,自從這個模型出現在我們城裡了以後,那裡就亂了套,連城裡的那些最大的官兒也被這一些穿軍裝的沒名沒姓的人抓著,戴著高帽子游街,整天整天的遊,那些人還要們一邊敲著銅鑼一邊高喊他自已是現行反革命一類的話。還要一邊走一邊不停的說自己有罪,要是有誰不願意這樣說,他們就用他們腰裡的皮帶抽他們,不過他們這麼樣的說了,他們也要挨抽,因為他們說了,就表示他們有罪,應該抽,他們不說,那就是頑固,頑固分子也應該抽,有的人受不了那份罪,他們就自殺了。但是,他們就是自殺了也得不到安寧,因為那些人在他的追悼會上還是要數落他們一番,說他們是畏罪自殺了,是有愧於人民,有愧於黨。有時候,人活著真的很難,沒有意思。
“哦,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呀,你還只是個孩子,不應該讓你來承受這些的。”
“沒關係,我喜歡聽你講。”
“也只有你才會喜歡聽我講,我也只喜歡和你講的,不過你還不會懂,我們的國家現在有多麼的難,現在正在承受著多麼大的摧殘,但我相信,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讓我吃驚的是還真的讓鐵匠說中了,沒過幾天,真的有一幫城裡的學生穿著軍裝蜂湧而來了。
他們打著一塊橫布,上面寫著將###進行到底的字樣,走在最前的那個穿軍裝的那個人的手裡拿著一個大喇叭,抖動他的左手,一路高喊著打倒走資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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