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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身子就不可抑止地越陷越深,照這泥的鬆軟程度來說,別說挪到繩子那,大概走上兩步,淤泥就沒了頂了。
“你別動了。”未少昀在赫連容身後呆得倒穩當,“留點力氣喊救命吧。”
“你當然這麼說!等喊到人來我早沉下去了!”她就算不動也還是在緩緩下沉,未少昀只有腰部以下陷在泥裡,堅持的時間當然能更長一點,“你個倒黴的渾球!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走什麼小路!”赫連容話裡帶著哭腔,胳膊微抬著不敢放下,生怕陷到泥裡去更不好脫身,“今天我要是死在這,做鬼也不放過你!”她怎麼這麼倒黴呢?穿越啦、被貶啦、和親啦、惡夫啦、喪命啦……
未少昀沉默了半天,“我們會死嗎?”
“你說呢!”赫連容看著近在眼前的繩索卻抓不著,急得滿臉通紅,腳下又不敢用力,只得緊繃著兩條胳膊瞎劃拉。
死,是個可怕的字眼,但沒經歷過生死的人,又將死字看得極為輕鬆簡單。時不時的想到死,並不會覺得恐懼,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死亡並不會輕易來臨。
赫連容就是這些人中地一個。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不怕死地。因為這一世過得像在做夢。她巴不得快點過完。只希望黃粱一夢過後。看到地還是自己熟悉地世界、熟悉地人。所以什麼都不想管、什麼都不想在乎。過好過壞。隨便。
但她現在明白了。那些想法都是假地、都是想當然主義下地產物。當死亡觸手可及地時候。沒有人不怕死。而在這片不知道有多深地泥潭裡。她怕死。怕得要死。
“你別動了!咱們再喊喊!”看她越來越沒章法。未少昀也有點急了。左右看看。朝著河流上游方向開口大聲喊救命。
赫連容是有點六神無主了。未少昀地話讓她暫時找到了方向。兩人聲嘶力竭地喊了十來分鐘。說話都差音了。
“算了。別喊了。我們地聲音傳不到太遠。寺裡又有鐘聲。肯定沒人聽到地。”赫連容從未有過地灰心。淤泥已快沒到她地肩頭了。用不了一個小時。她就成泥底化石了。
未少昀也在下沉,這麼一會淤泥就快到胸口了,而且他比赫連容要重,沉得更快,“我們真要死了赫連容沒空回答他,忙著罵人,“宣法寺倒黴的和尚!釘個牌子也不定期維護!修了新橋就把舊橋毀了啊!留著這破橋禍害人!我詛咒你們生兒子沒……”她糊塗了。和尚哪能生兒子?“我詛咒你們個個生兒子!”
“蓮蓉,留些力氣,咱們聊聊天吧。”未少昀嘆了口氣,打斷了赫連容亂七八糟的詛咒。
赫連容只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才藉著罵人發洩,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倒有些放棄認命的意味,想到今天很有可能和他一起死在這裡,心頭一堵。哭腔更重了些,“聊什麼?”
未少昀想了想,“你說我剛剛真是因為自卑才下的車麼?”
赫連容一愣,頭扭到一半便覺身體受到牽動下沉,於是不敢再轉,也看不見未少昀的神情,反問一句,“不是因為自卑那是因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喜歡。”未少昀的聲音有點飄乎。“也可能真是自卑。我又不想承認。”
赫連容半晌無言,這是未少昀第一次承認自己的軟弱。卻是在這種時候。
“你根本不用自卑,你有能力,只是不做罷了。”
“這真是一句好話。”未少昀突地失笑,“這麼多年,我一直這麼告訴自己,我有能力,只是不做罷了。其實我自己知道,越不做,能力越是有限,到最後能做地事越來越少,就能心安理得地當條米蟲、混吃等死。”
赫連容不語,她與未少昀相識多久?對他的過往瞭解多少?哪有資格評定他是不是有能力?眼下這麼說,無非是同情加安慰,卻不料被他一語道破。
“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同情。”未少昀深長地做了個呼吸,“我知道以前我對你做地一些事,讓你很傷心,很難原諒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取得你的原諒。我問了幼萱,她說該和你道歉,我又問了冬雪,她說我應該去死,到最後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是個男人啊,卻將一個女人欺負得偷偷躲在牆角哭,讓她失神反常,崩潰得不惜與我同歸於盡。這真的是不對的,但是我有時又想……”
“想什麼?”赫連容想不到他會說到這些事,心底驀地揪緊,這可謂是他們兩人的最後時刻,他為什麼還要惦念著這些?
未少昀久久沒有說話,“我又想,為什麼都在說我的錯?我討厭你啊,討厭一個本應成為我弟婦的人做我的妻子,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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