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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該甜蜜的孕育生命的過程怎麼會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一個心理負擔。
做這個檢查,她只想讓自己稍微心安一點兒,可是躺上婦檢臺,依照醫生的吩咐,大張開雙腿,緊張地等待著器具伸進去,她只感覺到了心情格外沉重。
甘璐突然意識到,她其實對於小孩子並沒太大愛好與期待,成長中沒有享受過強烈的母愛,也不認為自己有很強的母性,從前甚至有些抗拒早早要小孩。現在如此急於懷孕,不能不說帶有取悅丈夫,回報他最近的溫柔的成份在內。
她竟然不能坦然享受來自尚修文的柔情了,這樣能算正常的夫妻相處嗎?
在他冷靜自持時,她沒有亂過心神,可以鎮定對待他的高深莫測。然而,他現在幾乎表現得完全像個沒有任何心機的男人,她卻有了自己也不願意正視的惴惴不安與患得患失。
他對她固然不同以往,她對他的感情也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加重了份量。這個意識伴隨著進入她身體的婦檢器具,讓她悚然一驚,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襟下襬。
拿到所有檢查結果後,那位女醫生告訴她:“就所做的檢查來講,你的生殖系統發育和生理機能未見異常,我個人認為沒必要現在就繼續去做輸卵管通暢檢查、內分泌測定、免疫學檢查和染色體檢查。當然,如果你堅持要做,我也沒意見。”
甘璐疲憊地搖頭,她知道醫生的建議完全合理,那位醫生神色稍霽:“年輕人,放輕鬆一點,女人做母親生命會更完整,不過沒做母親,也並不等於生活就殘缺了。”
“謝謝您。”
甘璐走出醫院,外面連日不停的大雪已經止住,然而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根本沒有放晴的跡象,路邊積雪令行人舉步維艱。
她拿出手機,打尚修文的電話,他隔了一會兒才接聽:“璐璐,什麼事?”
“修文,你在幹嘛?”
“我跟舅舅正在J市經委,跟他們商談冶煉廠兼併的事情。”
他們兩人一般在晚上通話,她很少在工作時間打他電話,現在頓時覺得有些抱歉:“哦,那你進去談正事吧。”
“等一下,璐璐。跟他們談得真累,還得被動吸菸,我索性出來換換空氣。你現在在哪裡。”
她悶悶不樂地說:“在街上呢。”
“這種天氣逛街嗎?”尚修文柔聲問:“怎麼了,璐璐,是不是不開心?”
甘璐有些語塞,停了一會兒,嘟噥道:“你這次都去了五天了。”
“想我了嗎?”
甘璐“嗯”了一聲。
“我也想你。”尚修文的聲音帶著笑意傳來,“我還得在這邊待兩天才回來,正好你也放假了,我可以一直在家陪你,到時不許嫌我一天到晚在你眼前晃得很煩。”
甘璐的臉有些發燒,悄聲說:“你快進去吧,外面天氣太冷了,小心感冒。”
“好,你也別一個人亂逛,覺得悶的話找佳西陪你。”
結束通話,甘璐長長吁出一口氣,似乎要將鬱悶全吐出來,寒冷的空氣吸入肺中,讓她精神一爽。她提醒自己,你有一段磨合得漸入佳境的婚姻,你一定要改變現在的行為,調整心態放輕鬆,再不要每天早上驗孕,一切順其自然,享受好眼前時光。
隔了兩天,尚修文又一次冒著嚴寒從J市回來,神情凝重,吃完飯後,他先跟母親談了一會,然後上樓,靠到書房沙發上,疲憊地合上眼睛。最近一段時間,他不像從前那樣,在她面前總是揮灑自如,沒有一絲超出控制的神態流露。他仍然鎮定,可是並不介意流露隱憂。
甘璐端了自己調製的奶茶上來,看著他略微清瘦的面孔,不知道該為他現在的表現開心還是擔心——他們的確比從前更親密了,他在她面前似乎越來越無所顧忌;然而另一方面,也證明他揹負的擔子超出了從前。
她放下奶茶,走過去坐到他腿上,替他按摩著肩膀:“很累嗎?”
“有一點兒。”
“舅舅那邊又有什麼問題嗎?”
“兼併國營冶煉廠的談判陷入了僵局,億鑫也擺出志在必得的姿態,他們是省長親自帶隊去北京招商請來的,在地方政府眼裡,帶來了他們衝政績最需要的投資額度,原先傾向於旭昇的幾個部門現在都改為觀望,現在只剩市經委還明確站在我們這一邊。如果拿不下來冶煉廠,旭昇的產品結構調整計劃就會成本高昂甚至落空。再加上省質監部門遲遲不分佈鋼筋質量的抽查結果,銷售一直呈下滑態勢,這些事情湊在一塊,對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