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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有舒潼和舒灃在前頭擺著,林家的聘禮倒也不少,送的也是三十六抬。
先不論這三十六抬裡面裝的內容,單隻這數量,已經讓春紅幾個覺得很有體面。
原還人心思浮,現在見林家肯為她們小姐撐體面,又都定下心來。
是啦,林家是書香門第,就算再清寒,總也是做過翰林的,比普通百姓家總要好些。
何況,姑爺是舉子,進學只是時間問題。
嫁過去最多苦幾年,等姑爺做了官,還怕沒有好日子過?
只是這日子訂得這麼緊,倒是讓她們幾個有些措手不及。
舒潼是六月十九,舒灃定的是七月二十四,舒潼又是八月初八,跟舒灃前後相差竟不到半個月。這麼個挨著個的,不象是辦喜事,倒是在逃難,被人追著跑似的。
幾個人私底下碰了頭,難免嘀咕幾句。
嘀咕歸嘀咕,手上的活計可是半點也不敢耽擱。
舒沫的針線拿不出手,這嫁衣的任務自然要著落在幾個貼身的丫頭身上。
原來還想遮著掩著偷偷摸摸地幫著做,日子訂得這樣急,卻是連做樣子也不能了。
舒沫樂得清閒,每天手不釋卷,得了空也就是侍弄那些花草。
舒潼三日後回門,正趕上六哥兒舒灤的週歲。
回門宴和抓周宴湊在了一起。
正式成了親,章學敏進到內宅,也不用刻意迴避。
舒沫瞧了瞧,這位崑山伯身材高大,五官端正,雖稱不得俊美,也算是一表人材。
配著舒潼的美豔和高挑,可說得上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
奇怪的是,新婚燕爾,這夫妻兩人站在一起,平靜得有些反常,全沒些甜蜜羞澀之意。
細細觀察,舒潼的眉梢眼角,竟有絲抹不去的慍怒。
她心裡便知道,這樁看似風光的婚姻背後,必然藏了難言之隱。
只是舒潼性子驕傲,兩個人的關係也沒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她冒然去問,不但不會被認為是關心,反而會令她誤會是要揭她的傷疤。
春紅進府裡時間長,倒是與石榴有幾分交情,本來是好奇想問問崑山伯家裡的情形,做八卦的談資。
可石榴遮遮掩掩,只略說了些家裡的佈局,擺設,涉及到核心問題,不是顧左而他,就是閉口不談。
偏偏又目光閃爍,語帶憐憫,倒讓春紅心裡似住了二十幾只貓,百爪撓心,癢得難受。
新婚夫妻三日回門,按習俗是要在孃家住一晚再回的。
崑山伯只說家有高堂老母,下有待哺稚兒,不顧舒元琛的挽留,堅決要回府。
舒潼拗不過他,只好紅著一雙眼睛跟他回去。
這一去,轉眼就到了七月底,舒灃出嫁,舒潼回來幫忙。
舒沫見了她,不禁大吃一驚。
短短一個月的功夫,舒潼竟瘦了十多斤。
眼窩深陷,顴骨高聳,雖是濃妝豔抹,也掩不住她的憔悴,更遮不住眼底的戾氣和怨色。
陳姨娘死得早,憐惜她沒有親孃在旁,就算有苦也沒處訴。顧不得招她忌諱,舒沫直接問:“四姐,身體可是有何不適?”
舒潼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豎起全向的刺,尖聲道:“伯爵府裡錦衣玉食,老夫人又吃齋唸佛,是個心慈之人,對我更是百般疼惜,有什麼好的都往我這裡送,哪裡有什麼病痛?七妹這樣問,不知是什麼意思?”
舒沫見她不肯說實話,只能陪了笑臉:“對不起,我只是見四姐清減不少,這才隨口問的。”
“我們小姐向來嘴笨,四姑娘別見怪~”立夏見她橫眉立目的,怕二人吵起來不好看,急忙幫著說好話。
“我們姑娘的性子是這樣,天氣熱便少進飲食,清減些很是正常。待秋後進些補,肉又長回來了。”石榴也幫著解釋。
這話,舒沫自然是不信的。
不止是她,在場的沒有人信。
大家一起長大,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崑山伯府就在京城,跟永安候府也就隔著幾條街,又不是天南海北,水土不服。
哪裡就瘦這麼多?
那些丫頭也是真厲害,曉得當著舒潼的面,石榴斷不敢說真話,乘著崑山伯夫妻倆見舒元琛的時機,把石榴拉開,套了許多內情出來。
原來出嫁那天,舒潼是從角門抬進去的,連天地都沒拜,直接進了洞房。在新房裡足足坐了一天的冷板凳,新姑爺才進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