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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蘭茹說:“還是再等兩年吧,我還年輕,一結婚,啥事兒都做不成了。”家義直起身,無奈地說:“那就聽你的,再等兩年吧。”兩人溫存了許久。李蘭茹走時,家義一直把她送到校外。李蘭茹催他:“你快回去吧,叫人家看到怪不好意思的。”他才轉身回來。
第二年開春,縣裡召開大躍進工作總結表彰大會,家義因為在大辦鋼鐵和種衛星試驗田中的突出表現被評為一等模範,從縣裡披紅戴花地捧回一張獎狀。校長說:“咋樣?汪老師,我說要給你披紅戴花,就一定給你披紅戴花吧。縣裡還要搞一個大躍進模範人物事蹟展覽,學校已經把你的書面材料報上去了。”
闞書記這時已經調離學校。那天特意來看展覽,見家義的事蹟材料上寫著:汪家義同志現年只有三十歲,本人是學生出身,家庭成分是地主。他能光榮入黨並能永葆紅旗,就因為他能勇於和本階級決裂,背叛剝削階級家庭,能聽黨的話,堅持思想改造,實行政治掛帥,在總路線的光輝照耀下,發揮了敢想、敢作、敢創造的共產主義風格……
闞書記高興地把家義叫到跟前,拍著他的肩膀說:“小汪啊,我沒看錯你!”神情之間,對他頗有一種認同感,這使家義心裡生出從未有過的踏實和滿足,甚至五七年有驚無險的遭遇帶來的憂懼,也被這次的榮耀沖淡了,他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由於闞書記鼎力推薦,巡迴展覽結束不到兩個月,家義被提拔當了副校長。
士霞從學校把這個訊息帶回家,家禮不敢相信,問她:“你聽誰說的?”士霞說:“還聽誰說?學校裡都在喊他汪校長了。”玉芝在旁邊兒嘀咕一句:“這下怕是更不得回來了。”
進了冬月,士雲科室裡一個大姐牽線,讓她和農業局的一個幹部結了婚。家義買了一對枕巾送到家瑛那兒,請她得空帶到益生堂去。家瑛覺得奇怪,問道:“你咋不自己送去?”家義不好實說,搪塞道:“我這幾天太忙,沒空回去。”家瑛哼哼一笑,說:“別糊弄三姐了,你的那點兒心思還瞞得了我?”她把枕巾拿到益生堂。玉芝問:“他咋不自己回來,還要你捎帶?”家瑛說:“咋的?我捎帶的你不要?”玉芝把枕巾往旁邊一丟,冷著臉說:“回來一趟我們又吃不了他。”家瑛搡她一把,說道:“喲,你還不稀罕。要不想著這是人家士雲的,我早留下自己用了。”玉芝被她逗得笑起來,說道:“你拿吧,拿吧,不怕人家說你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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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 第一章(57)
婚後,士雲從益生堂搬出來,住進農業局簡陋的宿舍。女婿是茅山鄉下人,家禮和玉芝對他都不是太滿意。玉芝背後跟繁麗牢騷說:“看他吃個飯吧,比一桌子人都鬧得響,嘴巴吧唧得在門外都能聽見,夾個菜也是,筷子就像橫掃千軍,在盤子裡劃拉來劃拉去,也不知他究竟要吃啥。”家禮說:“跟上老爺當娘子,跟上屠夫翻腸子。士雲找個這樣的也好,往後少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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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麗十月九日生下個兒子。因為早產,包在襁褓裡的孩子像一隻脫了毛的小雞,渾身的皮皺皺巴巴,兩個坐骨尖尖地凸出來,十根手指跟十根火柴棍兒差不多粗細。因為下地時憋了氣,魏媽把他倒提著在屁股上拍打了好幾下,才哇一聲哭出來。
繁麗躺在床上虛弱地問:“孩子長得像誰?”家慧分明看出長得像家廉,卻騙她:“像你,跟你一樣白皙,漂亮。”繁麗失望地說:“我希望他長得像家廉,像家廉才好。”家慧和魏媽互相看看,都不敢接話。魏媽把孩子擦洗乾淨,四肢合攏,用小被子緊緊纏裹得像根蠟燭,抱過去放在床裡,說道:“過去暖暖你娘,跟她求口飯吃。”
家慧問玉芝:“雞湯煨好了吧?”玉芝說:“早就煨爛了。”家慧問:“黃豆放了嗎?”玉芝說:“放了。”繁麗說:“我不想吃東西。”家慧說:“得吃,你得趕緊發奶。”玉芝說:“先把奶頭給他嘬著,不然奶水來得慢。”家慧幫著,教繁麗怎麼把奶頭塞進孩子嘴裡。魏媽說:“找誰給這孩子取個名兒?”家慧說:“叫大伯取,大伯是這屋當家的。”
可是,給孩子取名的事,家禮一直拖著,一味地說:“我讀的都是舊書,想得起來的名字早過時了。”
孩子滿月這天,家義天黑偷偷跑回來一趟。家禮像遇著救星,鼓動說:“還是二伯給侄兒取個名。”家義客氣說:“你是大伯,應該你取。”玉芝一旁說道:“他呀,取名字比人家繁麗生孩子還難。”家義說:“真要叫我取,我就取個單名叫洋,汪洋。你們看咋樣?”家禮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