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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渾身燥熱,像捧饅頭一樣用掌心托住,把梅秀玉的嘴唇吸貼在自己嘴上,然後貪婪地去探尋她的舌頭。
梅秀玉被壓倒在床上,蚊帳閉合下來,將兩人密密地罩住。家義感覺到身體被慾望充盈得堅硬無比,一雙手急切地在所有迷戀的地方探尋。梅秀玉在他身下低聲呻喚,一頭烏髮散披在枕上,雙唇微啟,兩眼像醉酒一樣朦朧迷離。家義挺著身體說:“你真好看!”梅秀玉嘆道:“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了,你就趕緊看吧!”
家義正要動作,屋外突然鬧嚷嚷一陣喧譁,男聲女聲響成一片,門像是被人推著吱呀一聲洞開。家義駭得一頭從床上坐起來,聽見雜沓的腳步聲從門前零亂地往後去了。梅秀玉在床上哂笑道:“看把你嚇的!他們都是沒長眼睛的主兒。”家義仔細一看,來人真的只長著口鼻,沒有眼睛。他駭出一身冷汗,說道:“每回跟你在一起總不能心安。”
梅秀玉抿著嘴,眼波一閃一閃地朝著他看。家義又像船帆一樣鼓足了勇氣。梅秀玉在他的撫摸下變成了一塊熱山芋。兩人口舌相吸,十指交纏,身體在一起廝磨得像著了火,瞬間即可炸裂。
益生堂 第一章(34)
偏在這時,家禮無聲無息地探頭進來,說道:“老二,快來幫我淘廁所。”家義羞惱得正不知所措,梅秀玉說聲:“哎呀!你咋連門都沒關?”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家義急得床上床下一通亂找,卻只見蚊帳內枕藉零亂,腳踏板上還留著梅秀玉一雙鞋。家禮催促說:“你快些!”他不好再延遲,無奈地拖著兩腿往後院兒走。
廁所裡到處是汙穢的糞便,綠頭蒼蠅嚶嚶嗡嗡地飛成一片。家禮說:“趕緊淘乾淨,要不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家義詫異地問:“咋弄成這樣?”家禮說:“昨兒逛廟會,來了好多人。”家義說:“逛廟會我咋不知道?”家禮笑著說:“你是菩薩,不在上頭供著嗎?”家義懵懂地摸摸頭。“我是菩薩?那梅秀玉算什麼?若是菩薩,為啥又在這兒淘廁所?剛才那些只有口鼻沒有眼睛的,又是些什麼人?”家禮說:“別愣著了,趕緊幹活吧。”家義答應一聲,挽了袖子剛彎下腰,不料腳下一滑,竟一頭跌進糞池子,弄得滿身滿臉都是臭水。家禮在岸上捂著嘴笑,卻不伸手幫他。他氣得一陣亂撲騰,突然就醒了。
睜眼四下看看,自己竟然和衣躺在床上。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黑了,火盆裡的炭火已燃成灰燼,窗外夜幕四合,屋裡四處冰冷。他看看錶,剛過午夜十二點。側著耳朵聽聽,校園裡依舊一片寂靜,連文廟的風鈴都默然無聲。他忽然極度想念益生堂,想念灰色的屋瓦下那份瑣碎和溫馨的家的感覺。他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裹在被子裡,卻還是感覺到寒意像血一樣在每一根血管裡流動。
12
春節過後,街道上組織的學習越來越多。報紙上天天登有各地公私合營的訊息。圖片、文字營造出一種轟轟烈烈的氛圍。社論一篇接著一篇:《 進一步做好對私營工商業的改造工作 》、《 上海等地又有一批行業公私合營 》、《 北京絕大部分私營工商業行業將在最近公私合營 》、《 武漢市加快改造私營工商業的速度 》等等。家禮這段時間常和關以仁幾個在一起,談的都是合營的事兒。除了報上的文章,坊間還流傳著各種小道訊息。大家徒勞地甄別著真偽,心裡都懷著幾分惴惴不安。最擔心的,莫過於一家大小今後的生計。
章達宣卻說:“既有來,便有去。杞人憂天,天終在上。”
解放那年,大家對共產黨的軍隊不瞭解,都有些惶惶不安。他的左鄰是個歪脖兒,被各種小道訊息攪得坐臥不寧。章達宣見他終日神不守舍,就想捉弄他一下,說:“解放軍正在找兩個人。你我可都要留個心眼兒。”歪脖兒果然緊張起來,問他:“兩個啥人?”章達宣左右看看,悄聲說:“一個單耳垂肩,一個單臂過膝。”說完了又叮囑他:“你可不能告訴別人。要是讓外人知道是我說的,你就算把我害了。我是看你老實,才說給你聽。”
歪脖兒是個實心眼兒,聽了章達宣雲山霧罩的話,越發地寢食不安。趁天黑跑去岳丈家請教。岳丈一聽是章達宣說的,心裡先就有了幾分底。“你把章瘸子的話再說一遍。”歪脖兒就把章達宣的話又學了一遍。岳丈撲哧一聲笑起來。“這個章瘸子,糟踐自己不算,還要糟踐別人。他說的不就是你跟他嗎?”
家禮卻認為,章達宣的幽默固然令人輕鬆,可幽默之後呢,能解決吃飯穿衣的問題?他說:“章伯,茅山城能有幾個人像你呀!”
後院花壇裡的花草漸漸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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