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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至泓靜靜的躺在床上,任夜色吞沒自己的全身,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正在熟睡中的人。然而,他是清醒的。
他的鼻端可以聞到院中瀰漫的淡淡花香味,就像傍晚時在她的院中所聞到的一樣。這兩個相鄰的院落,所種的花木本就差不多。
雖然閉著眼睛,他的眼前還是展開了一幅圖畫。小院,夕陽,石桌,花圃。
侍女領他走進半月形的院門,他一眼就看見她正坐在桌邊,聽到他的腳步,她微微轉過頭來看著他,夕陽為她的側影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細緻朦朧,也因為這層光暈,在她轉頭的一瞬,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看見她起身,聽見她說話,他沿著院中的青石板小徑向她走去,碎石鋪成的小徑乾淨平整,兩邊花木扶疏,顏色有深有淺,開得正盛,可是,統統都比不過她的展顏一笑。
桌上擺著一套天青色的茶具,她伸手翻過一隻茶杯,注滿熱水,之後倒掉。
他坐在一旁,看著她的動作,嫻熟而優雅,透著悠閒的韻味。夕陽已經快要沉下去,只剩下西天緋色的晚霞,也被淡藍的夜輝漸漸掩映。晚風吹過,送來一陣暗香。本是春日微醺的暖風,但是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眉間的閒適,就能讓人感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連這股暗香也滲入了涼意,彷彿是從她的袖中散出般,在石桌四周久久不散。
小院中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人說話,她在沏茶,而他,則在看著她沏茶。晚風徐徐吹拂,吹動她的衣袖裙裾,那股冷香也在他鼻端縈繞不去。暗藍色的天幕下,在風中微微飄拂的袍袖和她安然的眉目恰恰形成一個對比,給人的感覺越發飄忽。
不知過了多久,她沏好了茶,放在他的面前。他端起杯盞,放到鼻端輕嗅片刻,然後飲下。
圖畫漸漸變得模糊,韓至泓睜開了眼睛,習慣了黑夜視物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屋頂上的橫樑。皎潔的月光從窗欞流瀉進來,韓至泓的視線轉到窗下的月光上,隨著時間的流逝,光影也在一點點移動,潔白的月光在他眼中漸漸幻化成一襲白衣。
他猜不到她為什麼會請自己品茶,但是喝過一口茶後,他知道了。因為在茶中他品出了不同以往的味道。不是怪味,只是更凝澀了。如果不是他深知茶中滋味,應該是品不出來的。
他沒有揭穿,依然喝下了那杯茶,但是並沒有嚥下去。在有人來他房中探視他是否熟睡之後,他悄悄跟上了那個人。
不出所料,那個人回到了她住的小院。當那個白衣女子一出來,他就知道是她。雖然她衣袍寬大頭戴斗篷,但是他還是認出了她——那種飄忽冷淡的氣質,不會再有別人。只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跟蹤她們到三皇子的房前。
“絕谷天女。”他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了苦笑。也許就因為她是絕谷老人的弟子所以身上才會散發出那麼飄然的氣質吧。“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她是與眾不同的嗎?”面對尾隨的輕狂少年,有哪個女子會像她那麼若無其事甚至是微笑自若?知道對方身分高貴之後,又有誰家的閨秀能夠不驚惶失措,還能機智俏皮的和對方交談?
可再怎麼想,他也沒有想到她會是絕谷老人的傳人。在這亂世之中,這個身份會為她帶來怎樣的影響,她自己真的都清楚了嗎?他陷入了深思。
第二十章 兩軍對壘攻心上
兩軍對壘,攻心為上。
方弧正是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才會給厲王獻計。他知道蕭慶的性格,不會輕易受到挑釁就頭腦發熱出來迎戰,無論是城下的謾罵還是送去的戰書,都只不過是為了加深蕭慶內心對蕪王的猜忌。在他看來,烏城現在也只有蕪王對謀略還有些見識。這樣一來,即使以後蕪王對戰術有什麼看法,蕭慶也必定不會真心採納,那麼蕪王這個曾經的強敵也就再不足為懼。
“依軍師所言,已經過去三日,軍師對攻城一事有何籌謀,現在可以說了吧。”厲王滿眼期待的看著方弧。
方弧笑眯眯的捋了捋鬍鬚:“王爺不必心急。若能使烏城成為一座孤城,取它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厲王身體向前傾了傾:“軍師何意?”
“王爺可兵分兩路,一路領五千人左右,明日照舊在城下叫罵,之後就從正面佯攻,不需費力,只要吸引住城上的注意力,令他們不懷疑大軍已去即可;另一路則是主力,今夜出發,繞到烏城後方的糧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斷其後路。如此一來,烏城可謂手到擒來。”
厲王大喜:“果然是妙計!”他靠回到座位上,“關於這正面佯攻之人,軍師看選誰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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