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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位於半山的別墅，是他這幾年來，每次回國都要落腳的地方。這裡的風景很美，他常常能從窗外，欣賞到溫暖的晴空，微風敘敘，彷彿閉上眼就能填補這些年來，空寂的心靈。

而彈奏這首曲子，也成為他常做的事。

溫晴悠悠地轉過頭，瀲灩眸光裡閃著些許淚花，只是迅速被她垂下眼簾，偷偷拭去，微微點了點頭，“記得……”

她怎不記得這曾陪伴她多年的曲子？這首她閉著眼也能彈奏得如行雲流水的曲子！

是她曾最鍾愛的《夢境》！

而她愛《夢境》，並非因為這首曲子是連仲逸為她而作。而是，她喜歡這首曲子將她帶入的已經。致使她常常迷失在《夢境》裡，因為這個夢境總能讓她想起小時候記憶中的抱貓少年的背影……

曾在那黑暗的夢境裡，攬過那少年的懷抱，尋過他的體溫，擁抱過他逆流而上，然而，卻又在陽光的現實下，無所遁形，蕩涕一空，連影子都消失的無跡可尋……

（溫馨小提示：關於《夢境》這首曲子的詮釋，在《第十章：血祭契約85葬禮，噩夢》中提到過，親們可以溫故一下。）

所以，她怎能不記得？

只是，她訝異的是這個昔日根本不會彈琴，還需找她這個鋼琴替手來矇混過關的男人，如今竟然可以將它完整的一個音符都不差地彈奏出來！

他瞬間即看懂了她疑惑的眸光，淡然微笑，“很奇怪我突然會彈鋼琴了，是不？呵……想當年那個瘋狂的我，怎麼也學不會彈琴，卻假裝彈琴，還配上你在幕後彈奏的曲子，在粉絲面前班門弄斧，現在回想起來，真覺得不可思議。而今……我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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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次低眸，側過臉龐，打量著這個三年多未見的女子，心中仍然滌盪。眼底不經意就流露出的深情，仍是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呵，是啊。”溫晴彷彿也想起做他鋼琴替手的那兩年，生活雖然辛酸，可是厲勤宇從來沒有虧待過她。而她是真的鐘愛鋼琴，他給她展示的機會，雖然只是替手，卻也能讓她滿足。“謝謝你，勤宇……”

她為過去的知遇之恩而感激他，若不是他，她的鋼琴技藝也得不到進步，只是……她垂眸，攤開手，掌心裡那個醒目的彈孔疤痕，仍是會隱隱扯痛她的神經！她除了能在巴士拉破舊的小學裡，教教孩子之外，恐怕她的技藝再也上不了大臺面了，更何況是那一曲曾被她演繹得淋漓盡致的《夢境》？

可這個彈痕提醒她的，不僅僅是失去彈得一手好琴的能力，更是她痛失一個孩子的噩夢！

想到這兒，她的眼眶頓時溼潤起來，她真的做錯了麼？用手掌替唐晉擋下了當初的那一槍，逼他恨她……卻在前幾日的時候，在聽到奇巖說著他並不會真的殺死唐晉的話語……悔恨已不能彌補什麼，如若她一早知道……

“謝我？”厲勤宇驚詫了幾秒，隨即苦澀地笑出聲，“我以為，你應該恨我……”

畢竟當年，他對她做的事，禽獸不如吧。

溫晴知道他所指何意，卻只能微笑著搖搖頭，她拿來那麼多力氣恨這麼多人呢？一個厲天湛，就足夠她掛念了。更何況，如若用禽獸不如來形容厲勤宇所對她做的那些，厲天湛恐怕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晴晴……”厲勤宇低落地呼喚一聲，言語裡有些哽咽，“你還怪我當年利用大哥的關係，找人洗去你的記憶嗎？還怪我……當年對你的粗暴無禮嗎？還怪我在法庭上……曾對你的指控嗎？”

太愛一個人，總是會想盡辦法要得到她，恐慌失去她吧？而得不到卻又忍不住想要毀滅她吧？

厲勤宇不知道，只是明白那個往日裡看上去風流瀟灑的自己，在遇到溫晴這個女子之後，便再也無法平靜！

當年大哥厲辛博要尋仇，他自私地利用了這個時機，洗去晴晴關於厲天湛的所有記憶，因為他不知道她消失的那九天，究竟和厲天湛經歷過什麼，他不能冒險！而他太急著想要擁有她，卻又無法靠近冷淡自持的她！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可到頭來，他每每回顧這些曾經，就覺得自己註定是個失敗者。

就算洗去她的記憶又能怎樣？厲天湛三個字照樣可以無孔不入地擠進她的生活，奪走她的關注，收服她的芳心！

這一點，是他始終不如厲天湛的！

所以，在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愛上了彈鋼琴。

每次撫過這些黑白琴鍵，他便會想起過去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