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無法被驅散的頑劣氣味,不過現在她只是點點頭。自己的事將嘉羽的生活攪得黑白顛倒,又在他的面前哭泣和歇斯底里,這些讓她感到內疚。當他需要點一支菸的時候,給他默許,這也是種補償。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她便能說服自己他們兩不相欠,依舊保持簡單的關係。
和望熙在一起的時光,總是伴隨著妙語連珠的對話,即使只是聊聊工作上的事,也不會覺得沉悶。不同的時間場合該如何表達,他老練地拿捏其中的分寸。望熙是個聰明的男人,懂得如何討女人歡心,這點在他們分開之後體現得尤為明顯。
正因為這些,那個女人才樂於和他在一起麼?這個念想劃過腦際的時候,梅紋感到一絲釋懷,因為如此一來,自己與那個女人之間,便好像沒有了根本區別,望熙對於她們而言,就是自在和輕鬆的載體,以便更無拘束地享受生活。這無可指摘,除了情非得已,沒有人願意愛得沉重,不是麼。
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對於望熙,應該有很多與眾不同的感情。的確難以言表,卻將她的愛和那些粗淺的欲求區分開來。姑且稱之為精神的寄託吧,每當目光交錯,總能感到無盡的溫暖和力量,使她從世俗生活的浮躁狀態中擺脫出來,安心思考自己。更重要的是,望熙也有同感,他曾說過,如果不是梅紋,他也許早就厭倦看似光鮮的事業,因為除了放棄自己的本來面目,與不同的面孔以及隱藏其後的未知靈魂搏鬥、角力之外,它實在乏善可陳。
那麼究竟是怎樣的驅使力,讓他做出這樣的事。車裡的沉寂和嗆人的煙味將這個問號無限放大,擾得人心煩意亂。她開啟廣播,應該製造些聲響。
晨間新聞之前的節目收聽率低得可憐,音樂聯播大行其道,一首接一首。好在沒有密集的鼓點和嘶啞的狂吼,舒緩的旋律有助於精神的甦醒。梅紋聽出這是Michael Buble,那個加拿大小生翻唱的爵士名曲'You don’t know me'。
You give your hand to me/你將手伸向我
And then you say goodbye/然後說了聲再見
I watch you walk away/我目睹你的背影遠去
Beside the lucky guy/去向那個幸運的人身邊
You’ll never know/你永遠也不會明白
The one who loves you so/如此深愛著你的我
Well; you don't know me/是的,你並不瞭解
送我回家吧,好累。嘉羽將菸蒂掐滅,深深撥出一口氣。
送我回家。嘉羽說。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54節
房東正在掃院子,傻笑蹲在門邊,腦袋隨著掃帚的頻率左右轉動。嘉羽向老人問聲好,便推門進屋去了。尚平將桌上的一疊資料塞進手提包裡,看樣子正要出門,他笑盈盈地問嘉羽又去哪裡過夜了。他精神不錯,蓄勢待發,就像十字路口等待綠燈的汽車。
嘉羽沒有接話,只是搖搖頭。
哎我說,尚平湊過來,那個女孩是不是對你有點意思啊,大晚上的找你出去。他的嘴角浮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你把握機會啊,人家長相絕對配得上你。
嘉羽倒在床上,說你還是快點走吧,小心遲到,路上的車已經不少了。
門鎖撞上,房間立時安靜下來,牆外的掃地聲也停止,世界拉開了距離。渾身發涼,嘉羽將被子裹緊,雙手抱住膝蓋,讓上肢的熱量慢慢擴散開來,是母體中的嬰兒一般的姿勢。
漆黑冰冷的相機,沉甸甸地在手心下沉,嘉羽後悔把這個罪惡的潘多拉盒子留在身邊,梅紋一定還在為此而感動,以為他當真為她考慮,防止自己觸碰心裡的痛處。可是道理總是說給別人聽的,輪到自己照樣欲罷不能。盯著色彩豔麗的螢幕,這些延伸在東京各條風景線上的照片呈現出絕望的空洞,他揉揉眼睛,變換著角度,希望那個女人是個陌生人,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可那依然是九月。即使這件漂亮的白色棉服將她嬌小的軀體重重包裹,他也不可能因此而被迷惑。單單是這微笑的弧線,便無法從第二個人的唇間找到,那裡傳來她輕柔而嫵媚的笑聲,是他曾經以為最動聽的聲音。
彷彿一出蹩腳的電視劇,讓歡樂與悲傷銜接得如此生硬。僅僅是在昨天,他還仍堅信,九月的離開只是個誤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