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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禮拜,才在火車等會車時,瞟向與火車軌道平行的馬路,注意到一輛重型機車,而他,正伸著一雙長腿,跨坐在引人注目的機車上等紅綠燈。
從此,她明白,下雨天,等於火車,等於見得到他;而出太陽,等於機車,等於錯過他。因為他的緣故,安安總希望老天常下雨,前晚的氣象預報遂成了翌日的心情指標。
安安注意到他並不是一個眼睛到處瞟的人,身處在一車廂愛打屁的高校生裡,端莊穩重、俊雅有格的他簡直就是一朵開在攀牆喇叭花裡的孤挺百合,傲然有氣質。
因為年紀的差距,個性內向文靜的安安從沒妄想過任何事,只是默默地在暗處欣賞這朵“孤挺百合”。為什麼是“孤挺百合”?也許百合是理想、純潔的化身,而孤挺百合的花語恰巧是騎士之星,讓她聯想到騎車的地,宛如一抹流星在風中燃燒的模樣。所以那陣子,安安上畫室補習時,總是拿百合來當模擬題材。
剛開始,“眼界很闊”的指導老師覺得她挑的主題不僅無聊又沒創意,但繳錢上課的是大爺,她既然愛畫,他也不能說不給她畫,只不過不太愛晃到她這邊來。
安安畫的二十張百合作品裡,有含苞的、盛開的、被雨打過的、半凋零的、完全凋謝的、靜物的、抽象的、印象的、水墨的……等等不同風格,顏料從炭筆、粉彩、水彩到油料皆有,算是變化多端,未有重複。
老師轉到她身後,見了她第二十張百合作品,兩大掌一擊,掀眉問一句,“你叫這幅畫什麼?”
安安手指勾著調色盤,嘴咬著筆,認真專注地添上一筆,輕聲道:“御風的百合。”
就是這張被賓士的風扯亂輪廓的“御風百合”讓指導老師閉上嘴巴,不敢對她倚老賣老了。
“御風百合”後,安安不再畫百合了。她改畫他,一畫就欲罷不能,停不住筆,不論指導老師怎麼問:“你叫這幅畫什麼?”
她還是那一句,御風百合。
老師看著畫,摩擎著下巴頷找碴,“古人有長得這麼後‘現代’嗎?”所謂後“現代”,指的是挺鼻、大眼、性格的酷下巴和一鏟一鏟往上添的油畫塗鴉法。
安安斜“青”老師一眼,回頂一句,“你又不是古人,怎知主人沒有長得這麼後‘現代’的?”
指導老師被她這種“子非魚”的理論給問倒,吃癟後,算是敗給她了,這個敗,除了服她畫得“有意思”以外,他認為,以她對某件事的執著與瘋癲程度,給她十年隔離現世,她有成為二十一世紀的梵谷二世的潛能。
她以一種疑惑不解的眼神看著指導老師,悶悶地應一句,“梵谷豈是隨便給人當的?有人能說瘋就瘋嗎?”
有一次!就那麼一百零一次!好久不見的他再度搭火車,坐在安安對面,弓著膝的長腿徽伸向走道。
兩人之間站了一堆礙眼的男生,其中一個的書包,像關山阻道的喜馬拉雅山,遮去他右半臉。
禁不住好奇,安安微探頭想把他手上書本的書名窺清楚,怎知那些高中男生突然往旁邊空出的位子落坐,屏障陡然撤除,他俊朗的臉一現,倒讓她有那種曝露在他面前的無助感覺。
他的一雙銳目盯上安安,她靦腆的傾下頭,小臉紅得像蘋果。
他沒笑,也未露出不悅的神情,坦然把書調正,讓她一目瞭然地看清書名。
安安等了一分鐘,眼簾半掀地瞄過去,這回總算瞄到書名,整個人卻傻在原處。
書名的正標題是,成長與喜悅,副標題是,給準媽媽的貼心話,封面主角則是一個很可愛、肥嘟嘟、嫩兮兮的巨嬰寶寶,而從他翻過的頁數來判識,他已讀了一段時間。
安安像被人重挫一詞,從此一路發呆到臺北。
火車鳴嘶地進站,她下車後沒往固定方向走,反像一具受到催眠的傀儡,跟著他那包熟悉的登山袋入大廳,親眼目睹他走近一個長髮有氣質的大女生。那個女生有張姣好細緻的臉,手與腳皆細細長長,肚子卻明顯凸出一圈,他將手輕搭上對方肩頭,往出口方向走去。
不知怎麼地,這“幸福美滿”的一幕,讓安安的好精神瞬間委靡不振。她病了,心隱隱地發痛。那種痛,像初期的壘,好像有,又好像沒有,這秒明明在,下一秒又不知轉到哪裡勾結黨羽,醞釀造反作亂的計謀。
等到安安想將痛楚抓出來,當成現行犯審判時,方知逮得太晚,因為盅毒早在神不知鬼不覺時,將她的免疫系統破壞殆盡,以至於走不到二十來步,豆大的淚珠便淡出眼眶,肩上背的畫板有如千斤擔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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