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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心如止水,白天忙著公事,晚上照顧阿姨,只有閒暇發呆時,才會想起常棣華,而他,似乎真的像一個助她的大羅神仙,功成身退,再度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直到有一天早上,安安比平常晚三十分鐘出門,她才在忠孝復興的捷運站碰上他。
她人在尾節車廂裡,他則在月臺上,講究的西服與出眾的魁力輕而易舉地挽留住她的目光。
彷彿心有靈犀,他也抬眼往安安所在的位置輕掃過來,不同於她的欣喜若狂,他的眼眸裡閃過訝異,他遲疑了一秒,她以為他會跨進來跟她打招呼,沒想到他身子二-轉,反而大跨著步伐往頭節車廂走去。
見他有意避開她的舉動,安安彷彿捱了一個耳光,整個人都麻掉了。
原來,他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打算與她發展出進一步的關係!他前些日子協助她的動機也非常單純,並不求任何感情的回報。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只有自己動了情,但是又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的確在躲避她。
為什麼?難道她真的錯過與他相知相戀的機會了?難道她真的追不上他了?難道她與他之間真的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嗎?他曾說過兩條線平行永不相交比較好,是否就在暗示她,彼此之問不可能有未來?
安安再也承受不住心上的痛,她需要找人傾訴一番,因此不過搭了一站便衝出電車,她沒有勇氣回頭去尋找身在頭節車廂的他,只是忍著眼淚,疾步衝下電梯,出站招攬計程車。
安安在淡水晃了一整天,於傍晚時,才垂頭喪氣地走進吳家大門。
幫傭的鄭太太領著她到屋後的菜園,她見母親身著一件褪色、補過的圍裙跪在一個小型園埔前種著空心菜,那圍裙不值幾文錢,卻是安安的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他活著時,圍裙被媽媽用到綻了線,大家都要她丟掉再換新的,但她總覺得好好的東西還能用,棄之可惜。
原來,這些年來,母親並沒有忘記爸爸!她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追憶他。安安鍺怪她了。
母親看到安安先是一臉歡喜,定睛睨見女兒憔悴的面容反而轉喜為憂,輕問一句,“怎麼了?”
安安被母親這麼一問,撲向她,在她溫暖的懷裡痛哭一場,大聲跟她道歉,“對不起!”
“別哭、別哭!受了什麼委屈趕快跟媽媽說。”
於是,安安像個被人欺負的幼稚園小娃娃一五一十地將感覺悉數道了出來,她甚至將昔年的御風百合,如何遇上今日的常棣華的秘密都不作任何保留。
“媽,我該怎麼做,才不會讓自己愈陷愈深?”
“媽媽也沒有答案,但是有一個故事我一直想說給你聽。”
“是你和爸爸,還有吳叔的故事嗎?”
“是的。爸爸和吳叔叔在大學時是同班同學。”
“那時和你相愛的人卻不是爸爸。”
“沒錯。那時我愛的人是你吳叔叔,但是家族施加壓力,要他娶世伯的女兒。
他那時二十歲都不到,卻要擔上那麼多的責任,所以遲遲沒給我一個交代,我眼看肚子一天天撐大,心裡又急又怨,覺得再等下去不是辦法,於是休學,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外縣市找一份工作躲起來。後來是你大阿姨接媽媽回臺北,幫我安插上一份工作,我和寶寶才有溫飽。“
安安道,“那個寶寶是姐姐?”
母親點頭。
“那我呢?我是爸爸的女兒嗎?”
母親握住她發冷的手,柔和地望著她。“你是的。在爸爸心目中,姐姐和你都是他的女兒。”
安安見她沒有正面口答,悵然若失地說:“換句話說,我和姐姐身上都留著吳家的血。”
母親苦笑,繼續未了的故事,“有阿姨的支援,媽媽不再彷惶,開始自立更生,兩年後,我在街上碰到吳叔叔的同學安源朔,也就是你爸爸,我曾見過他幾次,但並不熟絡,剛好他那時在我上班工廠的附近服役,退役後湊巧在我們家附近的國中找到一份教職。我從他那裡知道你吳叔叔最後奉父之命娶了一位北投的千金小姐,對方幫他生了一個小公子,小倆口搬出去住。”
“吳叔叔難道沒試著找你嗎?”安安問。
“有的。你爸告訴我,吳叔叔一直都在找我,問我介不介意讓他知道我和孩子的下落,我當時說不願再和吳叔叔有任何牽扯。
“也許你爸爸知道我沒說真話,還是把吳叔叔的電話寫給我,我把那張紙擱在存錢罐裡,半年沒去碰,有一天姐姐來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