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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這裡很荒涼。”艾兒遲疑著說道,從古萊阿一路走來三個多小時除了遍天黃沙和偶爾孤零零頑強掙扎著生長的瘦弱的刺槐,甚至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過。
葉重默默點頭。
人都是群體動物,孤獨可以輕而易舉摧毀一個人的心理防線,封閉的車廂裡空氣凝滯、溫度極高,艾兒全身都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甚至好像缺氧似的有些頭暈腦脹的感覺;面對著無邊無際的沙原,一眼望過去,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好像根本沒有盡頭似的,人在它的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像一粒微塵,與無數的沙粒根本沒有區別。
艾兒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只剩下車裡的四個人,一切生命都消失了!儘管身體在高溫的車廂裡悶熱的像在蒸著桑拿浴,可心裡卻冰冷冷的,耳邊只有車子瘋狂而單調的馬達轟鳴聲,全速行駛的破越野車像頭髮狂的垂死鬥獸號不在惜地揮霍著自己的生命。
沉悶的氣氛壓得她喘不上來氣,心裡惶惶的,艾兒想用力地吼叫把心底的惶恐驅走,想用自己的聲音證明自己還活著。
結果,這聲吼叫出聲來時變成了一聲簡短的無力呻吟,像垂死掙扎的病人,艾兒只能用力地攥緊拳頭,纖細的手指蒼白得毫無血色,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劇烈的疼痛反而讓艾兒欣喜,這時她現在唯一真實的感受。
“艾兒,你,不舒服?”葉重終於注意到艾兒蒼白得如白紙一樣的臉色和額頭細密的汗珠。
艾兒無力地扯動嘴角,勉強地擠出個笑容,“沒什麼,就是有點不舒服。”艾兒不願在葉重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尤其是當著身旁那個讓她厭惡的弗利嘉,她竟然可以在這個時候閉目養神!比起她的鎮定從容,艾兒在心裡罵了無數遍自己的無能沒用。
葉重理解似的笑笑,“其實我第一次深入沙漠時也很不舒服,總覺得自己的存在是那麼不真實,可是飢渴和炎熱又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自己,提醒我。”
“從那時候我知道,沙漠是大自然對人類的懲罰,正合了佛家的那句話:若問前世因,今生受者是,人類一代代的貪婪終究還是要子孫後代來承受這份懲罰。”葉重怔怔地望著窗外的滾滾黃沙,苦笑著說。
艾兒悠悠嘆了口氣,破天荒地沒有對葉重這番感慨翻之以白眼,只是心裡的壓抑更加沉重。
“其實也不能完全都歸罪於人類頭上。”弗利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雙眼,目光中無喜無憂,語氣也淡漠平靜:“任何存在都有生命週期,唯一的不同只是長短而已,這只是當生命執行到某個時段而出現的症狀而已。”弗利嘉下頜輕抬,對著著窗外,“人類只是加速了這個時期的到來,改變了週期的長短,卻改變不了結果。”
正文 65章 快瘋了的里奧
結果是什麼?艾兒默默地想,滅亡?
“你很悲觀。”葉重透過後視鏡凝視著弗利嘉,發現後者也正望著自己,從她平靜的目光裡葉重看不透弗利嘉此時的想法。
“不,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也許有一天人類真的懂得了這一點,懂得了真正的取捨之間的價值之所在時,生命便可以進化到更加高階的形態。”弗利嘉目露沉思。
葉重痴痴地回味著弗利嘉的話,心裡生出奇怪的感覺,弗利嘉就像個超脫世外的高僧一樣,把自己區別於俗塵眾生之外,字裡行間都透出股超然的味道。
“進化?高階形態?那是什麼?”艾兒疑惑地問道。
“誰知道呢,也許是更先進的生命體,也許是滅亡。”弗利嘉優雅地聳了聳肩;語氣並不認真。
三人都不再說話,艾兒因為葉重與弗利嘉的話題吸引了注意力,加上這時剛好路過一塊水草還算肥美的綠洲,看著“久違”的碧綠,艾兒的心情也不像方才那麼壓抑了。
三人剛才的對話使用的是漢語,班納對漢語一竅不通,看著三人一番“熱烈的爭論”後同時不再說話,好奇地用目光詢問身旁的葉重。
葉重輕笑著用柏柏爾語對班納說道:“我們剛才傾聽了一位哲學家對於生命的深刻見解,很精彩。”
葉重這話裡難免有些調侃的意味,所以他沒有使用法語活著阿拉伯語這兩種弗利嘉都十分精通的語言,北非有近千萬的柏柏爾族人,在總人口中佔有相當比重,分為若干部落,柏柏爾語雖然不是北非諸多國家的通用語言,可在許多地區還在使用著,柏柏爾語因為部落不同而分為許多種,葉重所使用的是庫伊族人廣泛使用的圖阿雷格人的語言。
貝瑞粗黑的眉頭揚了揚,還沒說話,弗利嘉的聲音已經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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