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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持有半塊菜盤,道:“有本事就今天捅死我,要不然今天我可能只能放倒你們三四個,但接下來我會一個一個慢慢陪你們玩。”
李晟張大嘴巴忘記了啃那塊火腿肉,喃喃道:“神經病。”
聽到動靜來到弟弟身旁的李唯瞪大那雙澄澈漂亮的眼睛,捂住嘴巴,在這條街上長大的孩子沒幾個沒有見過鬥毆場面,只是規模大小不同而已,但像陳二狗這樣單挑一群人還把話說得霸氣十足的肯定稀罕,李唯看著那幅血流滿地的十八禁畫面,膽戰心驚,再看陳二狗那越來越燦爛的神經質笑臉,李唯第一次真正仰視這個被整天父母壓榨的北方男人。
出來混,在己方人多勢眾的情況下被對方一句話唬住,說出去在道上是抬不起頭做人的,所以雖然那幫江西人心底被陳二狗那股狠勁震了一下,但稍許猶豫後還是衝了上去,他們還真沒見識過一個人挑翻六號人的猛人。
陳二狗表面悍勇,可心底卻無比苦澀,擒賊先擒王是做到了,奈何自己不是富貴那種魁梧彪悍的爺們體型,否則估計就真鎮住這幫江西佬了,說實話他一直很敬佩江西人的抱團,這樣出門在外不容易被當地人欺負,但真要單獨面對這批殺紅了眼的牲口,陳二狗著實恨死了這種團結,下意識看了一下空蕩蕩左邊,陳二狗一咬牙,反正撩翻一個是保本,幹倒兩個是賺了,這樣一來陳二狗那骨子從小和富貴一起打架的狠勁就洶湧起來,眼神也像那頭守山狗後代的黑狗,透著森寒,衝入人群,雖然沒訓練過,但陳二狗打架很聰明,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回報,一輪下來,陳二狗鼻青臉腫但好歹能站著,地上卻又躺了一個,哭爹喊孃的好不悽慘,陳二狗吐出一口血水,裂開嘴笑道:“繼續。”
李晟下意識嚼著所剩不多的火腿肉,沒心沒肺地笑道:“可比我們學校那批高年級混混幹架帶勁多了。”
李唯的良心顯然要遠遠多過這個弟弟,手心出汗的她眼巴巴望向一身血跡的陳二狗,她印象中這個層面的打架鬥毆都是些影視作品中的鏡頭,無非就是亂拳踢腹或者糾纏扭打,哪裡像今天這樣時不時出血的,而且還跟泉湧一樣,看著陳二狗浴血奮戰的姿態,李唯發現自己的世界跟他的世界真的遙遠了點,她確實瞧出了陳二狗的悍勇,但她只不過是個有點虛榮心喜歡點風花雪月的普通女孩,所以她絕不是那種能夠跑下樓衝進***護住陳二狗的那種女人。
李晟這狗崽子幸災樂禍道:“姐,要不讓二狗做姐夫算了。這樣我就是學校裡的一號人物了,瞧誰不順眼就讓二狗咬誰去。”
李唯賞給他一個板栗。
張勝利僅剩的義氣讓他頭腦發熱地溜出這家東北飯店,跟附近一家修車的東北人打了聲招呼,那四個魁梧大漢二話不說立即操起傢伙跟著張勝利跑去小飯店,還有一個則去另外喊人。
等他們到飯店,看到陳二狗剛掙扎著站起來,一身是血,他身邊躺下了三個,這大山裡走出來的狠犢子雖然看起來悽慘,但讓人覺著再幹倒一個不是問題,張勝利雖然私底下瞧這位張家寨最不遭人待見的年輕人也很不舒服,但看到這一幕他還是想說陳二狗的確是個喝額古納河水長大的大老爺們。
很快飯店湧進一幫東北人,本來沒理的那批江西人碰上這情景只能作罷,可似乎這批人來頭不簡單,非但不善罷甘休,反而也打電話喊人,不到十分鐘飯店外就齊刷刷奔來六七輛麵包車,二十多號人殺氣騰騰地衝進飯店,兩幫人對峙起來,一觸即發。
雙方幫手越來越多,先是飯店擠不下,然後是飯店門口的大街擁堵,東北幫和江西幫幾個在這塊區域混得不錯的大混混也都趕到,雙方摔椅子砸盤子破口大罵,肇事者陳二狗則直接被忽略,陳二狗顯然沒想到會一發不可收拾,接過張勝利的毛巾擦了擦尚且溫熱的血跡,猶豫了一下,悄悄上樓找到李唯,遞給她一張佈滿摺痕的紙條,儘量和藹地擠出一個和善笑容,柔聲道:“幫我打這個電話,把事情實話實說就是了。”
李唯猶豫著,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張不起眼的紙條。
這也許僅僅是她的一個趨利避害的簡單本能,但這個小動作,卻讓陳二狗那張一直不曾黯然的笑臉浮現一抹哀傷。
李唯剛想要說話,李晟已經接過紙條爽快道:“二狗,我幫你打,你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陳二狗點點頭,轉身下樓。
望著他的背影,李唯欲言又止,那一刻,她突然心一緊,覺得有些東西已經從她手中溜走了,而且再來沒辦法找回來。
第一卷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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