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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撈的“嫁妝”(6)
“我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父母把我們養大,是任由我們在外花錢?現在有的員工進餐館吃一次飯就花幾百元,可是我們的父母卻在家省吃儉用。我的家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我不能和別的同事比。我的家鄉都是以種地為生,我爸爸只有小學文化,為了讓我和弟妹讀書,他去城裡打工。
“我以前不知道爸爸在城裡打工的辛苦,直到我輟學後也外出打工時,看到那些農民工找不到工作時,寧可餓肚子也捨不得買3元錢的面,而我的同事們隨便吃一袋零食就要3元。
“我去西安一個勞務市場找工作,看到一群群或站或蹲的叔叔阿姨都是來自農村的農民工。他們穿得很破爛,身邊放著我所熟悉的工具箱。他們每天都會在那裡等活兒;有的,晚上就在那裡打鋪蓋過夜。那個地方,我們村的人最多,不管春夏秋冬,他們總會在那裡。在我的記憶中,爸爸每次從城裡回來都會給我和弟妹買一些好吃的,而他揹著同樣的工具箱。
“我媽媽很善良、樸實。在我的記憶中,她從來沒有買過新衣服,而總是買布自己做。全家人的衣服和鞋都是媽媽做的。冬天是缺菜的季節,媽媽把白蘿蔔葉子切碎,放在缸裡用鹽醃了。這就是我們家一冬天的主菜,蘿蔔是留著過年吃的。過年時,爸爸會買回一袋米,平時就幾乎不買米了。弟弟妹妹不懂事,看到人家小孩吃米飯,就回家要。因此,媽媽做飯有時會做兩樣,米飯給弟妹吃。
“我們家雖然很窮,但很溫馨。父母年齡漸漸大了,身體都累垮了。媽媽的腿兩年前檢查出骨質增生,胳膊也很疼,嚴重時都拿不起鍋蓋。她不能自理時,就只能讓在西安打工的妹妹回家照顧。
“爸媽為我們付出得太多了,他們看上去很憔悴。爸爸有胃病,但為了生活,他現在還是每天早起去找活兒幹,開拖拉機給人家拉石頭。現在是冬天,我能想到媽媽還是蹲在河邊的大石頭上,趴著洗衣服,她手上裂開了口,就在晚上用一毛錢的棒棒油擦擦。媽媽在冬天會給我們買一元錢的擦臉油,現在我還是用這樣的擦臉油。
“從我懂事起,爸爸媽媽就從來沒吵過架,也沒有同別人吵過架。我出來工作,爸爸對我說:不要跟別人吵架,要多幹活兒,少說話,不要在小事上斤斤計較。但在我這個小集體中,我經常會聽到一些髒話。有一次我做錯了,一個女孩說,把老子惹毛了,看誰能罵過誰?平時在工作中,有些同事為了一點小事也互不相讓。
“我不知道我身邊這些員工家裡是否很富裕,但我估計大多數情況比我好不了多少。我們在海底撈打工和在工地上打工是天堂和地獄之別,我們每天吃不同的菜、白米飯,下班有暖氣,房間有人打掃。即使這樣,遠在家鄉的母親也很擔心,經常問吃得飽不飽?囑咐天冷要買衣服穿。
“而我們為父母想過多少?回報了什麼?平時有沒有給家裡打電話?在寒冷的冬天想沒想過給家裡買一臺洗衣機?我身邊有的同事,從來沒有提過父母,一年半卻給自己換了三款手機。我身邊有很多員工,上班幾個月了,從來沒有給家裡寄過一分錢。其實,現在海底撈的有些員工已經形成一種攀比風氣,發了工資很快就花光。
“我不能這樣做,因為我不忍心。我的父母雖然沒有給我好的生活條件,但他們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我們。為把我們撫養大,他們受盡了辛苦;我們大了,他們又要用全部積蓄給我們蓋新房,卻從不提他們的苦。
“我雖然來到海底撈,過著比以前好得多的生活,但我不會忘記我的父母。”
在研究海底撈的案例時,我問過海底撈十幾個來自農村的年輕服務員會種地嗎,他們都笑著搖頭。
對農民工來說,城市的誘惑不可抗拒。城市就是“海洛因”。巨大的城鄉差別把他們從土地裡連根吸出來。他們需要的不是種地,而是在城市的生存技能。然而,人不僅是工具,當他們掌握一種技能時,同時也就學會了這種技能的生活方式。
城市是物質的,物質是供人享樂的,而享樂是無止境的。海底撈是城市物慾橫流的一葉扁舟,不可能不隨波逐流。但是在這條船上的人卻不盡相同。
海底撈需要什麼樣的人?
張勇說:“我們無法要求每一個普通員工對海底撈保持絕對忠誠,處處為海底撈想,這不現實。只要他能對自己的家庭負責,為自己的生活和後代負責,那麼他就會努力保住這份工作。”
像楊玉梅這樣的人無疑是符合這條標準的員工。在繁華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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