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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明月,長嘆了一聲說:
“月亮啊,月亮,你缺而復圓,圓而復缺,乃天之道也!我薛仁貴缺而不圓,乃人之道也!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可我薛仁貴自二十二歲入伍當兵以來,實指望能為國建立功勳,能夠熬個一官半職,既能封妻廕子,又能光宗耀祖,人前顯貴。誰曾想,這都成為泡影,到如今還是一名火頭軍。”
“自從東征以來,我立了無數戰功。誰知皇帝硬說我是‘應夢反臣’,總想拿我,要置我於死地。多蒙張總爺一再搭救,我才免遭一死。據說,皇帝還有幾分饒我之意,惟這元帥拿我拿的十分厲害。本來我與元帥往日無冤,素日無仇,為什麼不肯輕饒於我?我究竟犯什麼
罪?難道這驚夢也是死罪?”
“咳!月亮啊,月亮,我這一肚子委屈,能對誰講,對誰說?我至今離家已有十二年,拋下的賢妻、幼子、顧媽媽,不知她們如何?我實指望為國立功,到如今卻落了個定斬不赦的罪過。有心逃跑了吧,但那不是我薛某所為,我怎能臨陣脫逃,落個不忠之名!月亮啊,我應如何是好呢?”
薛仁貴衝著月亮,自言自語地傾訴自己的功勞和苦惱,被尉遲敬德聽了個一清二楚。不由得也流下了同情的熱淚。心想:他有滿腹的委屈呀!我現在應該怎麼辦?要是出來跟他答話?不行,他見我是非跑不可,我豈能追得上他?
哎,有了,我何不從樹後悄悄地繞到他的身後,我冷不防地,伸開兩臂,連他胳膊帶腰給他一抱,這叫“蝦醬”上簍,我看你還能掙脫?我兩隻手指入環,搭上死扣,說死,這回我也不能撒手,你就是把我的胳膊掙斷,我的筋還連著。對,就是這個主意!
尉遲敬德想到這裡,便高抬腳,輕落步,悄悄地繞到薛仁貴的身背後,“噌”地一下子撲上去就攔腰將他抱住了。同時,兩隻手指一入環一較勁,就搭上死扣了。
像你把人家突然地抱住了,你就應該先好好地說:“薛仁貴呀!你別害怕,是為了不讓你跑,我有話要跟你說,你不是皇帝的‘應夢反臣’;你是皇帝的‘應夢賢臣’,皇帝晝思夜想,要與你見面。你英勇殺敵立了這麼多戰功,你沒有罪,你是有功之臣!是張士貴在騙你、坑
你、嚇你、害你。我今晚是特為訪你而來,你可別再跑了。”你這樣先跟他講清楚,他就不能再跑了。
可尉遲敬德,畢竟是個魯莽之夫,且性情粗暴。他抱住薛仁貴,兩手一搭上死扣,就覺得滿有把握了。就抑制不住心裡的高興勁兒,便情不自禁地大聲喊道:
“好啊!薛仁貴,這回我看你還往哪裡逃,你還怎樣跑?哇呀呀呀呀!”他還發威地叫喚上
了。
在這夜靜更深,孤廟之中,怎麼會有人抓他?他扭回頭一看,“啊”!可把他嚇壞了。“哎呀,又是你,快請元帥撒手!”
“撒手?嘿嘿,我死不放啊!”
薛仁貴無奈,便用力掙脫,他便先晃了兩晃,沒晃動。這時,薛仁貴也真急了,強硬地說:
“元帥,您再要不撒手,我可無禮了?”
“你無禮又能怎麼樣?你是休想掙脫開!”尉遲敬德越是這麼說,薛仁貴豈不更著急,更恐懼了嗎?
薛仁貴萬般無奈,只好施展高招兒了。你看他冷不防地,向前一哈腰,就把尉遲敬德背起來了。然後用力往前一甩,就把他從頭頂扔了出去,只聽“咕咚”一聲,愣把尉遲敬德摔了個仰面朝天,一下子就不動了。
這招兒,叫“關公大脫袍”,薛仁貴用得乾淨利索,漂亮極了。
薛仁貴轉身跑向臺階,“咣噹”一腳,就將屋門踹開,大喊:
“兄弟們,大事不好,快跟我跑!”
這哥八個,此時,正在屋中喝的興起,突然間見屋門被踹開,並聽大哥大喊:“快跑!”眾人當時一愣,也顧不得多想了,急忙起身就往外跑,跟著薛仁貴就奔後院跑去。
寶林、寶慶一看爹爹被摔倒,不顧一切地跑上前去,趕緊把爹爹攙扶起來。一看父帥人事不醒,哥兩個就撅叫捶砸,半晌,尉遲敬德才緩上這口氣來。他急忙用手往廟後一指說:
“別,別管我,快,快追!”
寶林說:“二弟,你照顧爹爹,由我去追!”說完,撒腿就奔廟後追去。
寶慶攙扶著爹爹,往前走了幾步讓其慢慢地活動、活動筋骨,沒有摔傷,只是有些麻木,活動活動,也就強了些。
尉遲敬德強忍疼痛,也掙扎著跟寶慶,一腐一拐地奔廟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