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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桐一見他們倆待在一起,神情就有點緊張。
“淵!”她疾步走上前,拉起賀淵的手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沒。”賀淵言簡意賅,表情冷淡,掙開她的手,走向船艙,姚桐神色一滯,忙追上去。
“你怎麼了?”樂雍如見蕭闌有點心不在焉。“舊情難忘?”
蕭闌摸著下巴:“如如,你對石井瞭解多少呢?”
樂雍如嘴角一抽:“你喊我什麼?”
“如如啊,要不你喜歡樂樂?還是雍雍?我覺得如如很好聽啊,你不喜歡嗎?”
“……隨便你好了,石井,我跟他是大學同學,不過只一起讀了兩年,後來是因為家裡生意的關係又碰到他,這才再聯絡上,你問這個做什麼?”
蕭闌眨眼:“我覺得他像是為了找什麼東西才會有這次打撈的?”
“你也發現了?”樂雍如像是一點都不意外。“其實這次我想參與,他本來還不大樂意的,後來不知怎麼就肯了,我也是想借著出來散散心,避開家裡那些煩心事,來了之後就發現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除了那對俄羅斯男女,其餘的人,只怕全是各懷鬼胎。”他嘿嘿笑了起來。“那個叫原帥的,沒事你別靠近他,他身上有股子煞氣,還有那個叫姚桐的女人,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邪門得很,也不知道對你那個舊情人下了什麼邪術。”
“邪術?”
樂雍如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我聽說苗人有種巫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下在男人身上,讓他們對自己死心塌地,誰要是移情別戀了,就會死的很慘,我看你那舊情人像是被下咒了,要不怎麼連跟你說句話都不敢。”
輕和的風拂起青年柔軟的髮絲和單薄的衣衫,讓底下那具秀頎修長的軀體隱隱露出輪廓,連帶著那俊秀的面部輪廓也在月光下有種光華流轉的神采,樂雍如有點迷惑,白天的調侃明明是玩笑居多,可此時此刻,他卻忽然當了真,伸手捏住青年的下巴,另一隻手握住他的腰肢,將他困在欄杆與自己的身體之間,不得動彈。青年茫然地望著他,神色無辜得讓人想狠狠咬一口,樂雍如邪魅一笑,瀟灑地撥了撥頭髮,低下頭去……
“汪嗚喵!”一隻毛絨絨的東西從天而降,啪的一聲掉在他腦袋上,差點沒把他砸出腦震盪。樂雍如還沒來得及發火,一團黑影又從黑暗裡竄出來,圍著他打轉。
蕭闌伸手把小貓從他頭上拎下來,然後,鬆手。
“汪!”藏獒低低吼了一聲,敏捷地躍到半空,把小貓銜到嘴裡,又飛快地轉身跑了。
樂雍如的頭髮被貓爪弄得七零八落,活像鳥窩。“我操!……”
“如如晚安!”蕭闌拍拍他的腦袋,哼著甩蔥歌走了,剛才賀淵在他手心劃的那幾道,寫的是個忍字,那說明賀淵其實並沒有失憶,也沒有忘記自己,只不過迫於什麼緣故,需要作出這種情態,這個認知自然讓蕭闌心情變好。
氣象局預報鄱陽湖這幾天都會天氣明朗,但隔日船還是照樣開到老爺廟附近,沒想到晌午過後沒一會兒,湖面上就起了風,一開始只是微風,後來風勢越刮越大,漁船上大都是在這裡捕魚幾十年的老漁民,見狀就知道又是有惡鬼在水下了,忙把船開走,不知從哪裡飄來了團團濃霧,把四周罩得嚴嚴實實,很快連湖面都看不見了,船身在風颳起的水浪推動中微微搖晃,所有人早就做好準備了,姚桐看著天色,說了聲“可以下水了”,便當先躍了下去,身子靈活得像條魚兒。
湖面上的風彷彿影響了下面的水,水質變得有些渾濁,不如那天看到的清澈,能見度也低了很多,蕭闌揹著水肺游出不遠,只能隱約瞧見旁邊的樂雍如,至於前後的人,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風勢不弱反強,使得水中跟著暗潮湧動,蕭闌憑著印象往前遊了數十米左右,忽然發現身旁的一群群魚蝦像是碰到極大的恐慌一般,拼了命地逆水朝他的反方向竄去,樂雍如拍拍他,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他繼續往前,蕭闌跟在後頭,又勉力遊了十幾米,前方突然多了一道白光,刺目耀眼,讓人忍不住伸手去遮擋。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身體驀地被一股力量扯著向前,就像後面有無數道水流推著他不由自主地被捲進去,不同方向的水拍擊在身上,讓身體幾乎完全失去能動性,只能聽天由命地隨波逐流。
人類雖然起源於海洋,但時至今日,很多人早已忘了繼承自祖先的本能,在水裡遠不如在陸地那樣靈活自在,無論你再神通廣大,到了水裡,同樣是人人平等,大海、湖泊,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地位就優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