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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池水中游動的名貴錦鯉,高城壯一郎拄著木刀沉默了良久,突然從牙縫裡擠出了這樣一句話……然後便滔滔不絕地開啟了話匣子,彷彿是想要發洩心中的苦悶。
“……我一直以為,日本的民眾,從來不是無法面對現實的膽小鬼。這個在頻發的地震和火山爆發中生存了數千年的民族,絕沒有那麼脆弱。可現實卻打了我狠狠一棒——他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感謝上位者的恩賜,不服從上位者的命令,反而跟著幾個徒逞口舌之利的傢伙,赤手空拳就想要以下克上!
如果是二百年之前的幕府時代,他們像這樣對待高城家的祖先,只怕是早就被砍頭了(當時的高城家是本地藩主)。即使只是在太平洋戰爭之前,也絕不會有這樣的怪事出現……可惡!又不是沒飯吃所以要鬧‘米騷動’,高城家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們,什麼事情都還沒讓你們做,你們怎麼能這樣犯上作亂呢?!”
——拜託!高城大叔,你也說了是在太平洋戰爭之前啊!現在的日本人,早已不是那時候的日本人啦!你不能總是把思想停留在過去好不好……聽著高城壯一郎的嘮叨,王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的確,如果是在過去等級森嚴的幕府時代,或者是社會控制嚴密的戰前日本,像紫藤浩一這些只會裹挾民意的逗逼嘴炮,確實是很難成得了氣候。即使糾集了再多的腦殘信徒,只要一旦跳出來作死,就會被子彈射成篩子、被武士刀打成肉醬……那個時代的日本統治者,從來都不忌憚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但問題是,進入二十一世紀的日本,早已不是軍國主義時代的那個警察國家啦!甚至連經濟騰飛時期,諸多“企業戰士”們那種不惜幹到過勞死的奮發向上的精神,也已經隨著泡沫經濟的破碎而消逝殆盡。
在這個社會氛圍日益頹廢消沉的國度裡,一眼看去除了各種廢萌,就是各種作死。老朽的門閥世家依然牢牢把持著權勢與財富,人人生而平等的西方觀念卻瓦解了這個國家的組織動員能力。從而讓日本變成了一個政治僵化、民粹橫行、嘴炮氾濫、光怪陸離的所謂“民主”社會,為紫藤這種靠嘴皮子混飯吃的公知逗逼們,營造了絕佳的生存空間,讓他們可以輕鬆用口水淹沒對手,而對手卻不能依靠暴力打倒他,否則就會被周邊的人所排擠——對暴力的厭惡與反感,已經被銘刻到了大多數戰後日本人的骨子裡。
二戰時期的波蘭人,無論多麼的狂妄和可笑,至少還有舉起馬刀衝向德軍坦克的勇氣。但此時的日本人,卻連波蘭人都不如:這就是島國日本的悲哀——捨棄了傳統,迷失了自我之後,只是徒留下名為“日本”的空殼而已。平時看著還算光鮮,一旦危機降臨,就會被戳穿畫皮背後的混亂和衰朽。
但問題是,即使知道問題所在,高城壯一郎也是無可奈何,因為這個時代的日本人,早已習慣了這樣“民主自由”的社會,迷戀著各種民粹思想帶來的狂熱——無論是左翼的還是右翼的。
即使是世界末日的降臨,也無法在短短兩三天內,就洗去他們頭腦中根深蒂固的常識和觀念。
雖然日本人以對政府的服從性而聞名,但問題是,高城家和“憂國一心會”並非政府或軍隊,反而是在社會上普遍被另眼相看的右翼暴力團體,因此從一開始就讓人心中存著幾分牴觸。
這樣一來,高城家對避難市民的救助,“理所當然”地被很多人看作了裝腔作勢和別有所圖。受到救濟和庇護的避難市民們,非但沒有對此地主人的感恩戴德,反倒成了紫藤浩一這個拆白黨的擁躉。
——聽上去雖然讓人感覺有些不可理喻,但事實就是如此的讓人囧囧有神。
“……既然如此,您剛才為什麼不用子彈和死亡讓他們清醒過來,體會到這個殘酷世界的真實呢?”
王秋挑了挑眉毛,對高城壯一郎說道,“……舊世界的一切秩序早已煙消雲散,現在這個世界已經進入了暴力為尊的混沌時代,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說話的權利。但如果你不敢真正向他們揮出拳頭,讓他們知道你真的有膽量把他們打死。那麼你即使開著殲星艦降臨,也依然會有人煽動民粹向你叫囂奪權……”
刷拉——
高城壯一郎猛地轉過身來,咬緊牙關,死死地盯著這個貌似鐵石心腸的中國年輕人,一字一頓地宣告說:“……我可不是為了殺死自己的同胞,才組織起這個‘憂國一心會’的!”
“……從現在開始,他們已經不是你的同胞了,而是擋在你面前的敵人,和將要成為敵人的人。拿你們日本右翼的話來說,就是‘非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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