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2/4 頁)
蓋著幾塊舊木板,顯得不倫不類。他掀開一塊木板,朝裡一望,這一望嚇出了一頭冷汗。竹籮筐裡蜷縮著一個女人,女人可能驚嚇過度,張開的嘴巴竟沒發出尖叫聲,只是用恐懼的目光望著他。這個女人就是革命群眾要揪鬥的宋滿福的女兒宋昆英,居然沒有遠走高飛而藏在革命群眾眼皮底下的竹籮筐裡。
劉聿義連忙將木板放下,重新蓋住了竹籮筐,輕輕地說了聲:“千萬不可再晃動,那些人不全是瞎子。”
他想了想,覺得不妥,革命群眾隨便一走動搜查,便會發現此竹籮筐,狐狸將露出了尾巴,這女人非要被剃了陰陽頭不可。他走回天井,挑起那擔杉樹枝柴禾,挑到了右下廂房牆角邊。放下擔子,拔出兩頭尖尖的木棍擔,把兩捆柴禾並排放靠在牆角,居然把竹籮筐遮得嚴嚴實實。如果不搬開樹枝柴禾,是看不到竹籮筐的。他沒有走開,而是手握尖頭木棍擔,坐在右下廂房的臺階上,就權當一回護花使者吧。
對宋家的寶貝女兒,劉聿義早就認識。曾經有人說過,誰不認識宋昆英,誰就不是青玉人。被榮稱為“縣花”的宋昆英美豔得驚人,走在大街上就像一輪太陽放出光亮,照得他不敢正面而視。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情竇初開的血性少年呢?兩年來,如果有幸在路上遇見宋昆英,他不敢與她面對面相視,而是快步跑到街旁,裝成尋找某人的樣子,偷偷地注視她幾眼。也許是做賊心虛,怕心思被外人窺見,心頭總會“怦怦怦”地跳,跳動聲連自己的耳朵也都聽得見,感受到自己的臉兒在發燒,彷彿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了虧心事一樣。然而,只這麼一望,他會像搶到一個金元寶似的感到心滿意足,雙腳走起路來格外地輕快,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回家吃中飯或晚飯,總會比平日多吃半碗飯,不知這叫“秀色可餐”,還是叫“餓狼飢食”。
儘管時常萌發愛的衝動,那只是一個成熟期的生理表現,並不意味著產生了真正的愛情。異性相吸,任何動物都有“發情”的表現,都有本能的傳宗接代的生理衝動。劉聿義從不敢對宋昆英有非分之想。林黛玉愛的是賈寶玉,豆腐女只能配木匠哥,這才叫門當戶對。七仙女找上董永,那畢竟是神話裡的故事。自己雖然不算窮得叮噹響,祖上無能沒留下遺產,家裡只剩下四堵土坯牆,像宋昆英那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金枝玉葉,一個月要多少銀子才能養得活?據說她腳上穿的那雙軟皮靴要值二百多元人民幣,夠鄉下一家農戶一年的油醬糖醋錢呢。只有在睡覺時胡思亂想憑空抓住美人入夢,過過癮,癩蛤蟆豈能吃到天鵝肉?天老爺不會亂點鴛鴦譜。
第十八章 美女魅力(4)
話雖這般說,也不盡然。說無緣,也有緣。他與宋昆英還真有一段“奇遇”呢。
那是去年夏天的一個傍晚,天色特別美,豔麗的晚霞別樣紅。他從工廠下班回家的路上,剛走出城關北門,見前面的公路上行走著一個姑娘,雖然是同一個方向而行,但他一下子認出了那是心中的偶像——宋昆英。宋姑娘在讀書時就被稱為“校花”,不讀書後走進社會上提升為“縣花”,其稱號的含意是褒是貶,他始終弄不明白。他知道的是,她是個備受爭議的人物。瞧她今日的打扮標新立異,一件粉紅色的短袖衫不知是穿反了還是特意設計的,鈕釦扣在背後,自己肯定扣不來,穿衣還要別人侍候幫忙;靠脖子的那一大塊肉沒布遮擋,像是故意勾住男人的眼睛;裙子只遮掩住膝蓋,露出了白細嫩滑的小腿肌膚。頭髮像電影《羊城暗哨》中的女特務一樣燙成了捲髮,像未被修剪過的綿羊毛。走起路來屁股一左一右,特別會扭,簡直像在誘發男人犯罪似的。
劉聿義本來三步兩步就可以趕超到她的前面去,但他沒有這樣做。放工回家,無非是晚飯早一刻晚一刻吃,這有什麼要緊呢,先飽飽眼福吧。不能說他好色,她既然可以把自己當成展品來展覽,難道就不允許別人來參觀?除非要來往的行人閉上眼走路。他有意地跟隨在她的背後,彷彿能這樣近距離地靠近她,就是一種福氣,是心靈的享受,從頭頂到腳底,均有一種強烈的刺激性的感覺。
走了五六百米遠,前面的她發覺了有人跟蹤。也許她認為,男人們就是這般德性,用不著大驚小怪;也許她認為,能引來男人們的羨慕和追求,正是自己美貌價值的體現,是一件值得高興和自豪的事。因而,她對劉聿義的跟蹤,沒有生氣,更沒有發怒,而是轉過了頭,朝他嫣然一笑。這是劉聿義從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她笑,而且是專門為他笑,笑得春風盪漾,笑得楊柳彎枝,笑得閉月羞花,笑得他骨頭都酥軟了。他雙腳似乎抬不動了,神經似乎麻木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