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怪我沒有把塵塵照顧好，是吧？如今我把你弟弟弄丟了，你一定很恨我……”

“自作聰明……”行走著的獨孤軒腳步頓了一下，喃喃道，他回身望了一眼委屈的何悠，深深嘆了一口氣，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

落日的夕陽如夢如幻，如火般的霞光照射江面，細波粼粼。不遠處，數只小舟或橫或豎悠悠地在江面上行駛著。

獨孤塵倚坐在船頭，目光望著遠處，江面是一幅美好的畫卷，而他卻未能欣賞這份美景，離開獨孤軒、何悠他們，他的整個世界就是一幅黑暗沉寂的殘畫，畫裡，他用著黑色的塗料胡亂的塗抹著自己沉默黑暗的心情。

紫衣男子呷著茶望著他，“想好沒有？只要跟我走，我定可把你的眼睛治好。”

“不要，放了我……”獨孤塵口氣堅硬的拒絕。

紫衣男子勾了勾嘴道：“你眼睛都瞎了，我放了你，你能回得去嗎？”

獨孤塵冷笑一聲，道：“不勞你操心。”

“好，”紫衣男子點點頭，挑著眉道：“這裡離江岸100米左右，我把你扔下去，你遊得上去我就就此離去，敢不敢？”

獨孤塵二話不言，縱身往下跳，“撲通”一聲，激烈的水波盪漾在江面上，紫衣男子臉上是一副錯愕與震驚的表情，江水淹沒了他瘦弱的容顏，他拼命的掙扎，身體一直往下墜，嗆了幾口水……

他停止了無力的反抗，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一些破碎殘缺的畫面奔湧而出……

“塵兒，娘不能陪你了，答應娘，娘去了之後，你，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要這個瞎子來幹什麼？髒了我的眼睛，哭，哭，哭，就知道哭，來人啊，把他給我拖到柴房裡面去，他要是再哭，給我拖出去餵狗……”

“你這個孽子瞎子，滾一邊去，花園是你呆的地方嗎？你娘那個賤人都死了你怎麼不去死……”

“四弟，大哥來看你了，餓了吧，來，大哥帶了好多好吃的給你，趕緊吃吧……”

“將軍，沒想到你還有個瞎了眼的兒子，恐怕是將軍殺人太多，上天在懲罰將軍吧……”

“四弟，跟三哥走，我們別在這個家呆了，三哥找了個好地方，從此以後你就住在那裡吧……”

“塵塵，別怕，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回憶一幕幕漫過腦海，獨孤塵的眼角溢下了些許的淚珠，這淚珠與水珠摻合在一起，分辨不出誰是淚誰是水？

我就要死了嗎？

也許這樣也好，這十八年來，我活得有多累多累，死了就能解脫了！

再見了，三哥，三嫂……

“撲通”，落水的聲音依稀的在他耳邊響起，他太累太累了，意識漸漸模糊……

紫衣男子探出一個頭來吸了一口氣又繼續沒入水中尋找，他竟悔恨又惱怒，“我只不過跟你開玩笑罷，你為什麼要跳進去呢？真不想跟我走我送你回去便是，何必拿自己的性命為賭注？”橫抱著這具瘦弱倔強的身軀，紫衣男子不停的咒罵，爬上船艙，船上的人怯怯的站在一旁，誰都沒有說話。

“你們這群飯桶，都站著幹什麼？御醫呢，快把御醫給我叫過來……”淒厲的怒叫聲嚇得船上的人紛紛抱頭逃竄到一邊去。

“你別死，算我死你了，你醒醒，千萬別死……”他雙手壓在獨孤塵的胸口上，“咕嚕”的江水從獨孤塵嘴裡奔出來，“咳，咳……”獨孤塵猛咳了幾聲，手指微微抬起，突然之間又暈死了過去。

“喂，你別睡，醒醒啊，你不會死的……”紫衣男子神色慌張的搖晃著獨孤塵，壓抑的感情透過聲線低沉嘶啞的在船頭回蕩，咚咚的腳步聲令他埋在獨孤塵懷裡的頭猛抬起來，對來者冷冷地道：“他要是死了，你們跟著一起陪葬……”

黑暗的船艙，燭光忽明忽暗，一個身穿紫衣面容憔悴的男子獨守床頭，他的手指緩緩的劃過床上一位清秀瘦削男子的臉龐，冰涼的手指像微風吹拂般輕緩清涼，軀著的男子容顏緊鎖，唇唇欲動。

“殿下，藥煎好了。”離床幾米外，一個長相清秀的侍女端著一碗藥亦步亦趨的走進來。

“端進來。”紫衣男子道，起身，伸手接過侍女手中的藥，手一擺，侍女如釋重負般退了下去。

“醒醒，吃藥了……”紫衣男子推了推獨孤塵，獨孤塵模模糊糊“嗯”了一聲並未醒來，勺子送到他嘴裡，他眉頭緊皺，喃喃的叫了聲：“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