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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我畢生修行,最看重的是什麼?”雖是問句,但陸崖九不用蘇景回答,徑自給出了答案:“是機緣。”
“那年我剛剛得到這道邪功、正在回去的路上,就見到了你爺爺,被他感動出手救你,這就是機緣。機緣不能刻意安排,只能順其自然,當夜裡我給了你爺爺那枚木鈴鐺,他問我什麼時候讓你來報恩,我說隨他心意幾時都行……我問你,為何你長到這麼大才捏碎那鈴鐺?”
又有哪個老人不希望孫兒為自己送終呢?蘇老漢也不例外。既然仙長說幾時都行,他就把孫兒留在身邊,直到自己過世,之後蘇景又自作主張,在家為爺爺守孝一年。蘇景如實回答陸崖九之問。
陸崖九臉上的喜色卻更濃了:“我對手中邪功心有畏懼,不修習的話大不了壽數不續、身死道消重入輪迴,也總比去強練它引發惡果更好些,是以早就不再把它當回事了。最近十年我都閉關清修,想要再突破大道、用正道辦法為自己續命,根本再聽不到你那鈴鐺傳音了。但一個月前離山劍宗出了件大事,弟子求我出關應策,剛巧不巧你就在我出關的這幾天裡捏碎鈴鐺,這不是機緣是什麼?”
“我面臨門中大事,雖以靈識投影去接應你、照應你,卻不想浪費法力帶你飛過來,便找了頭黑鷹載你,因是倉促召喚,對這黑鷹的腳程我可也吃不太準…你可知,若它載著你晚到一天,你便再也見不到我,它能趕得及,又何嘗不是機緣?”
“幻城之中,十萬七千六百零三人,你隨意亂走,卻偏偏遇到了小時候的老八,這更是天大機緣!”
一番話說完,陸崖九又把話鋒一轉,兜回最初:“剛說過,本來我已經打消了修習那邪功的想法,可是這一連串的巧合,件件都說明你便是我的‘機緣’,不由得我對那邪功又重拾了幾分信心。”
練功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恩公怎說蘇景就怎麼做,但蘇景從對方的言語中聽出另一件事:“您剛說…晚到一天就再見不到您了…您身上還有要緊事情?”…;
他怕陸崖九會離開,留他自己參悟那門功法。練好或練壞還在其次,關鍵是這門功法關係到恩公的命數,他怕沒人指點自己瞎練會耽誤了恩公。
陸崖九點頭:“不錯,只待黎明,你就再見不到我了,因我的壽數大限,便在今夜末!”
蘇景大吃一驚,想也不想,著急忙慌:“天一亮你就……那還費什麼話,趕緊練功吧!”
陸崖九再度笑了起來,緩緩搖頭:“這或許就是我最後一夜,練功又急個什麼,還有一件事情,我非得做好不可!”說話中,右手輕掐一道劍訣,一道璀璨光華自他指尖沖天而起,打透屋頂直奔星河。
片刻後,空中傳來一聲清冽啼鳴,振翅聲呼呼響起,之前送蘇景來此的那頭大黑鷹奉詔而來,懸浮在低空,頭頸用力垂下,目光中飽含恭敬。
陸崖九對著黑鷹說道:“你幫我送人,我自會與你酬勞,一是我出手幫你貫通氣海,助你晉位妖目,然後我手書一封,你帶了信去離山劍宗,掌門見信便會與你一道法詔,你可在我離山下轄之地尋一座山嶺,從此做一位山中王。”
修真大宗各有勢力範圍,有時會封些聽話、或者幫門宗建功的妖怪做山王或河主,當地小妖受其統轄,也算有個秩序。
這黑鷹不過幫忙送了個人,前後也才飛了二十餘天,陸老祖就要幫它晉升一個境界,且封下妖王,十足是賺到了。
但陸崖九的話還說完,繼續對黑鷹說:“或者,我傳你一套功法,但從今往後,你都要奉蘇鏘鏘為主,無論他要你看守洞府、抵禦強敵、還是要煮了你熬湯吃肉,你都不得違抗。二者選其一,速速作答。”
兩個選擇,乍看上去後一個可遠不如第一個好,但這頭黑鷹也有幾分聰明心思,暗忖自己修煉了幾百年,進境越來越緩慢,到了最近十年乾脆就停滯不前了。就算陸老祖肯出手幫我硬提一個境界,但以後呢?沒辦法再提高,終歸是望道無門,找個山頭做個妖王,再逍遙個幾百年,到頭來還是塵歸塵土歸土。
後一個選擇,可以得到一本功法。像黑鷹這種從荒野中修煉出來的精怪,無門無派無師傅,修行上最大的苦處莫過於沒有指點,完全得靠自己摸索,能夠得到一本上好功法,是它們夢寐以求的事情。以陸老祖的氣派,賞賜下來的自然是上品中的上品,以後它就可以按圖索驥、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這才是登仙的正道。
至於委身為奴,黑鷹非但不以為恥,反倒是覺得,這位小祖宗以後肯定會是離山派中的重要人物,前途不可限量,給他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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