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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臉上,呈現出從未有過的肅穆沉凝,他像是在追憶什麼?也像是在冥想什麼?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孤寂地望著倒在唐山客懷裡的東方萍。
在那雙深陷而熠亮的眸子裡充滿痛苦,他嘴唇顫動,有力的聲調彷彿來自遙遠的空際,他痛苦地捫心自問道:“我能見她嗎?我該見她嗎?”
那股先前渴望見她的勇氣,這時竟像晨間的雲霧似的,絲絲縷縷消逝在心底,他像一葉在驚濤駭浪中載沉載浮的扁舟,痛苦不安無情地啃齧他,心靈永遠沒有平靜的時候,不知不覺中淚水自眼角滲出。
“讓痛苦充滿我的心吧!我不能再涉身萍萍和唐山客之間,那樣會勾起萍萍痛苦的回憶,擾亂她剛才撫平的心湖……我的愛!你離我太遠了。”
他默默承受心靈上的折磨煎熬,在那薄薄弧形的嘴角上泛現出一絲淒涼的笑意,嫋嫋低語迴繞在他的耳際,一種從未有過的痛苦與悲傷紛至沓來湧進他的心靈。
他悲涼地嘆了口氣,低聲自語道:“走吧,我留在這裡做什麼?”
當他正躊躇離去之時,施韻珠已悄悄走到他的身後,她驟見石砥中那種痛苦的神情,不禁幽幽嘆息一聲,顫聲道:“你不想見她嗎?”
石砥中自失神中清醒過來,道:“這種地方是不適合見面的!”
他落寞地一笑,斜睨了施韻珠一眼,她羞紅了臉,嘴唇嚅動,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知該拿什麼話去安慰他。
突然,羅戟向石砥中這個方向一指,大聲道:“石砥中!”
這三個字有如金石似的響澈整個大漠,在一剎那間,那些與石砥中有關聯的人同時向這邊望來。
石砥中恍如一個玉砌的石像,茫然凝立在那兒,他又好像一個孤獨的劍客,任那些熟悉的目光聚落在自己身上。在這些晃動的人群中,東方萍那張清麗豔俏的臉靨尤其使他動情。
東方萍在唐山客懷裡輕輕顫動,嬌弱無力地睜開了那半寐的雙眸,她痴痴凝視著悄悄而來的石砥中,一縷幽思自心底泛起,不覺中兩滴淚水從眸眶湧出,這個雄偉瀟灑的男子給予她的魅力竟是那麼大,連自己此刻是什麼身分都忘了。
她驚惶地避開石砥中那雙有如利刃似的目光,臉色嚇得蒼白,一股心酸從心底渲湧而出,暗暗啜泣起來,她想到昔日兩人儷影成雙遊山玩水種種情景,不禁更加悲傷,她幾乎想頃刻問死去,可是唐山客那雙有力的手臂正緊緊摟住她。
濛濛沙影,濛濛淚眼,滾滾流動的熱淚和嘴角溢位的血漬交織在一起,連她自己都不曉得這到底是什麼滋味,只覺濃濃的悲愁無情地聚滿心中,在她心底漾動的情感,使她那薄弱的意志竟搖動起來。
在那繚繞的雲霞中,她又憶起那段不平凡的夢,那夢裡有清脆的笑聲和輕歌曼舞,也有淚水和感傷。
唐山客目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他惶恐地道:“萍萍,萍萍!”
東方萍只覺全身一顫,從悲傷中清醒過來,她掙脫唐山客的擁抱,搖搖晃晃起身向前走了幾步,顫道:“砥中,你怎麼不願意見我?”
石砥中避開她那令人心碎的目光,一股衝動使他失去原有的平靜,他斜身向前一躍,痛苦地道:“萍萍!”
簡短的字音透出無限淒涼,待他身形躍至東方萍的身前,唐山客橫移數步,攔路擋住石砥中的身子,冷煞地問道:“你幹什麼?她是我的妻子!”
石砥中心裡驟地一痛,不覺退後兩步,道:“是的,她是你的妻子。”
他能說什麼?往昔的愛情已是昨日黃花,在他心田裡留下的僅是無限惆悵與寂寞,命運註定他將孤老江湖,誰又能和命運相抗拒呢!
東方萍神色大變,氣得鐵青著臉,道:“唐山客,你這是幹什麼?”
她驟覺胸中氣血上湧,身上的掌傷頓時加深幾許,一縷殷紅的血漬從嘴角汨汨地流出,俏豔的臉靨上這時一片蒼白,恍如大病初癒的人。
唐山客回頭斜睨東方萍一眼,心神突然一顫,在那冷煞的雙目中閃現出一片柔和之色,他急忙扶著東方萍的手臂,非常體貼地問道:“你千萬不要動氣,當心傷了身子。”
東方萍輕輕把他的手掌甩開,冷冷地道:“你滾,我不要你來關心!”
唐山客愕立半晌,沒有料到自己的愛妻竟會這樣無情當眾叱喝自己。若是別人,他可能早就發作起來,可是在東方萍的面前,他顯得那麼脆弱,居然連抗拒的勇氣都沒有。
他尷尬地僵立在那兒,訕訕笑道:“你真的要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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