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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你守著她直到臨終吧?”
“不,”蒂爾尼小姐嘆了口氣說:“不幸得很,我當時不在家母親的病來得突然、短暫。還沒等我到家,一切都完了。”
凱瑟琳聽了這話,心裡自然而然地冒出一些可怕的聯想,不禁感到毛骨悚然。這可能嗎?亨利的父親難道會?然而多少先例證明,即使最壞的猜疑都是有道理的。晚上,凱瑟琳和她的朋友一起做活計,見著將軍在客廳裡遲緩地踱步,垂著眼,鎖著眉,整整沉思了一個鐘頭。這時凱瑟琳感到,她決不會冤枉他。這簡直是蒙透尼的神氣的姿態!一個尚未完全喪盡人性的人,一想起過去的罪惡情景不免膽戰心驚,還有什麼比這能表明其陰鬱的心理的!不幸的人兒!凱瑟琳因為心情焦慮,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把目光投向將軍,以至引起了蒂爾尼小姐的注意。“我父親,”她小聲說道。“經常這樣在屋裡走來走去,這沒有什麼奇怪的。”
“這就更加不妙!”凱瑟琳心想:他這不合時宜的踱步,與他早晨不合時宜的奇怪散步是一致的,決不是好徵兆。
晚上過得很枯燥,似乎也很漫長,這使凱瑟琳特別認識到亨利在他們之中的重要性。後來,當她可以走時,她感到由衷的高興,儘管她無意中看到是將軍使眼色,讓他女兒去拉鈴的的。不過,男管家剛想給主人點蠟燭,將軍卻攔住了他。原來,他還不準備馬上去休息。“我要看完許多小冊子,”他對凱瑟琳說道,然後才能睡覺。也許在你入睡之後,我還要花幾個鐘頭來研究國家大事。我們兩人還有比這更恰當的分工嗎?我的眼睛為了別人的利益都快累瞎了,可你的眼睛卻在休息,休息好了好淘氣。”
但是,他說他要辦公也好,那絕妙的恭維也罷,都動搖不了凱瑟琳心中的念頭,她認為將軍長時間地推遲正常的睡眠,一定另有一個大相徑庭的動機。家人人睡之後,讓一些無聊的小冊子攪得幾個鐘頭不能安歇,這是不大可能的。這裡面一定有個更加深奧的原故:他準有什麼事情,非要等全家人人睡之後才能去幹。
凱瑟琳接著必然會得出這樣的結論:蒂爾尼太太很可能還活著,不知什麼緣故給關了起來,每天晚上從她無情無義的丈夫手裡,接過一點殘羹粗飯。這個念頭雖則駭人聽聞,但至少要比不義加速的死亡來得好些,因為照自然趨勢來說,她不久定會得到釋放。聽說她當時是突然得病,她女兒又不在身邊,很可能另外兩個孩子也不在,這些情況都有助於說明,她被監禁的推測可能是對的。監禁的起因—一或許是拈酸吃醋,或許是無端的殘忍——還有待澄清。
凱瑟琳一邊脫衣一邊尋思這些問題時,突然想到她早上說不定就從囚禁那不幸女人的地方走過,距離她在裡面殘喘度日的囚室不過幾步遠,因為這裡還保留著修道院建築的痕跡,諾桑覺寺還有哪裡比這兒更適合監禁人呢?再說那條用石頭鋪砌的拱頂走廊,她已經心驚膽戰地在裡面走了一遭,對那一扇扇門還記憶猶新,儘管將軍沒作解釋。這一扇扇門,哪兒不能通呢?為了證明她的推測下無道理,她還進而想到:蒂爾尼夫人住房所在的那段走廊被列為了禁區,據她記憶斷定,這段走廊應該恰好位於那排可疑的密室上方。那些房間旁邊的那節樓梯,凱瑟琳曾經倏忽地瞥過一眼,一定有密道與下面的密室溝通,可能為蒂爾尼將軍的殘暴行徑提供了方便。蒂爾尼夫人可能是被蓄意搞昏以後,給抬下樓的。
凱瑟琳有時對自己的大膽推測感到吃驚,有時她希望自己想得太過火,同時又怕太過火。但是從表面來看,這些推測又是那樣合乎情理,她又打消不了。
她相信,將軍的罪惡活動發生在四方院的那邊,恰好與她這邊迎面相對。因此她意識到:如果仔細觀察,將軍去囚室見他妻子時,他的燈光也許會從樓下視窗透出來。上床之前,她曾兩次悄悄溜出房間,來到走廊相應的視窗,瞧瞧有沒有燈光。可是外面一片黑暗,想必還為時過早。而且從一陣陣上樓梯的聲音來看,她相信傭人一定還沒睡覺。午夜之前,她料想看不到什麼名堂,但是到午夜,等時鐘敲了十二點,萬籟俱寂的時候,如果不讓黑暗嚇破膽的話,倒還想溜出去再看一次。但是,時鐘打十二點的時候,凱瑟琳已經睡著了半個鐘頭。
第九章
凱瑟琳想要看看那幾間神秘的屋子,可是第二天並沒有得到機會。這天是星期日,早禱和晚禱之間的時間都讓將軍佔去了,先是出去散步,後來又在家吃冷肉。凱瑟琳儘管好廳心切,但是讓她在晚飯後六七點鐘之間,藉著天空中漸漸隱弱的光線去看那些房間,她還還沒有那麼大的膽量,燈光雖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