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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即將到美國留學,媽媽把原稿交給她,希望得到名師指點後在美國出版——那時她還不知道組織對這方面有一些規定。大姨到美國後把書稿交給著名作家賽珍珠,賽珍珠對大姨說:寫得很好,請轉告你妹妹,如果稿件上再加上她在愛情方面的故事就更完整了。不久太平洋戰爭爆發,此事就擱置下來。不過,媽媽確實是那個年代一類中國青年的代表。
重慶歲月
1940年,媽媽離開太行山,調到*重慶南方局,任周恩來的外事秘書,同時也擔任周恩來與外國記者、外國使節打交道的聯絡員和新聞釋出員。對外活動中,她是以《新華日報》記者的名義出現的,這是國民黨政府承認的合法身份。
那段時間,來自美聯社、合眾社、路透社以及《時代》、《泰晤士報》等著名傳媒機構的上百名外國記者駐在重慶,媽媽帶著延安最新廣播稿的副本,和這些外國記者交朋友,宣傳共產黨的理論,很多外國友人由此成為她終身的朋友。西方著名的漢學家費正清就是那時與母親結識併成為朋友的,他曾在日記裡這樣評價母親:“在1943年瀰漫在重慶的沮喪的單調氣味的氣氛中,她那充沛的生命力使人如同呼吸到了一股新鮮空氣。”他還形容媽媽,“對她所認識的每一個人都能產生一種馴服功能”。當時國民黨行政院的發言人叫張平群,他的親戚後來在新中國的外交部工作,她說張平群和夫人對龔澎印象很深,雖然在政治上是對手,但他們很欽佩媽媽的人品和才華。
上世紀80年代,一批在“二戰”期間曾到中國採訪過的老記者相聚在美國亞利桑那州,開了一個名為“Who Lost China”的研討會。“Kong Peng”(母親的英文發音)是會上經常被提及的一個名字。1985年,這批美國老記者重返中國,“龔澎”再一次被他們屢屢提及,有一位老人還特別想見我,跟我講講媽媽的故事,可見媽媽當年在重慶的影響力。那時在重慶媒體圈裡曾流傳一種說法:“龔澎有外國記者替她保鏢。”雖然這種說法並不屬實,但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媽媽的工作成績。毫不誇張地說,很多人因為龔澎而改變了對共產黨的看法。有一位老人告訴我:“我沒參加過共產黨,對政治也不太瞭解,但我眼裡的共產黨人就是你媽媽這樣的人,真誠而有魅力。”還有一些同學和媽媽走的路不一樣,但她們之間的私人感情非常好。“只要讓我去做,我就去,就因為是龔澎。”
我的母親龔澎(4)
毫不諱言,那時有很多人暗戀媽媽,包括一位特別出色的美國記者,很多人也曾著文提及這些軼聞。但媽媽一向落落大方,既不給人尷尬,也從不津津樂道於這些事情。很多人都寫文章誇母親長得漂亮,其實她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她漂亮,但從不刻意修飾自己。媽媽生前特別不喜歡別人誇獎她漂亮,她更希望靠能力和才華獲得讚賞。所以我在寫書時,哥哥提醒我說:對媽媽外貌的讚美,只要有一處就足夠了。我想媽媽也會同意這一點的。
很長一段時間裡,媽媽會定期接到一封來自太行山的信,那些寫在粉色信紙上的話,是媽媽最甜蜜的期盼和快樂。
1938年冬的某一天,朱老總興奮地告訴大家:一位在德國留學8年的留學生將要來司令部工作——這位來自北京的學生叫劉文華,1938年1月,他跟隨楊虎城將軍一起回國,拒絕了5所著名大學的聘書,追隨心中理想來到太行山,不久就調到前方司令部秘書處,擔任朱德、彭德懷的秘書。坦率地說,那時候革命區的女青年很少,像媽媽這樣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比較容易接近那些位置高的人,但媽媽堅持找與自己經歷相似、有共同語言的人做伴侶,雖然比較而言,她這樣的路可能走得更辛苦些。很自然地,媽媽與高大沉穩的劉文華走到了一起。1940年8月,兩人結婚,當天,他們鄭重而浪漫地在村裡一棵楊樹上刻上兩人姓名和結婚日期。
新婚不久,媽媽便被調到重慶,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的29天。她和劉文華商定每週通一封信,“抗戰勝利那天,就是我們團聚之日”。沒想到,這一次竟就是最後的訣別。
1942年,一連幾個月媽媽都沒有收到來自太行山的信,特別是知道左權犧牲後,她被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她鼓起勇氣走進周恩來的辦公室,本來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但是周恩來凝重而沉默不語,她一下子全明白了。
原來1942年5月,劉文華在從總部返回情報站的路途中,因長期勞累導致的急腹症發作,此時正好趕上日本兵在周圍掃蕩,無法被及時送去救治而在疼痛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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