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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了,許良發把這事情報告了張宗福。張宗福把上官雄叫到了自己跟前,臭罵了一頓後就把手槍沒收了。一連幾天,上官雄垂頭喪氣的。
可我這個排長沒有當上兩天就被撤了。
我當上排長的那天晚上,上官雄偷偷地把我拉到了一個老鄉家裡,老鄉家裡準備好了一桌子的酒菜,我說:“阿雄,你這是幹什麼呀?”上官雄眼睛裡閃動著淚花:“兄弟,你當排長了,我心裡高興呀,就讓老鄉準備了些酒菜,給你慶賀呀!如果我們師傅聽到這個訊息,他也會喝酒慶祝的,九泉之下的我爹和黃七姑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這是個很好的喝酒的藉口。
於是,我們倆就你一杯我一杯喝將起來。這一喝不打緊,卻喝出事了。那個晚上,部隊突然接到命令,連夜撤出這個村莊。部隊要出發了,張宗福找不到我們,急得直罵娘。要不是有人看到我們進了那個老鄉家裡,也許我們就會成為白軍的槍下鬼,因為在我們部隊撤走後不久,一個團的白軍包圍了這個村莊。儘管如此,我剛剛當了一天的排長就被擼掉了。張宗福宣佈完撤銷我排長職務的命令後,對我們破口大罵:“你們這兩個狗東西,取得一點成績尾巴就翹上了天!你們還以為自己是土匪毛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無組織無紀律!你們如果不好好從思想下認識自己的錯誤,徹底地消除土匪習氣,我看你們遲早要出大事!奶奶的,無法無天了!”
事後,張宗福和我私下裡聊了聊。他說處理我萬不得已,如果不處理我,他這連長沒法當,兵也沒法帶,並且要求我放下包袱,一切從頭開始,機會還是把握在我的手上的。我十分感激他,我對他說,我沒有思想包袱,我從來就沒有想要當什麼排長。他又嚴肅地對我說:“你這樣想是不對頭的,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可我真的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的確想要當好一個兵,一個勇敢的兵!
6
中央蘇區局勢的變化瞬息萬變。
從我參加紅軍到1934年10月撤離中央蘇區,我們一直轉戰閩西贛南各地,打了不少的勝仗,張宗福也由連長變成了營長,而我也當了連長,上官雄是我的副連長。
1934年是讓人窒息的一年,我們面對兵力數倍於我的國民黨軍隊的強大攻勢,屢戰屢敗,我們就像是陷進了一個巨大的泥潭,而且越陷越深。有人把紅軍老打敗仗的原因歸結為是因為王明的瞎指揮,而王明又聽那個鬼佬李德的,我不明白李德跑我們中國來幹什麼,我們鬧我們的革命,關他什麼鳥事?共產國際是什麼東西,我也一無所知,我也不知道它有多大的權利。9月,我們又從贛南進入了閩西,隨大部隊在長汀縣南部集結,在一個叫溫坊的地方好不容易打了一次勝仗,緊接著,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慘烈的大仗——松毛嶺保衛戰,便拉開了序幕。想起那場戰鬥,我身體的某個部位還隱隱作痛,我無法穿越時光回去把握什麼,許多東西在歲月之河中流逝之後,就再也把握不住了,比如生命……
血性 第三章(1)
1
是的,那的確是一場慘絕人寰的戰事。多年以後,我陪已經是共和國將軍了的上官雄重新回到松毛嶺憑弔時,還可以看到暴露在荒野的累累白骨,那累累白骨在陽光下發出慘白的光芒,刺得我的眼睛異常疼痛。我難於猜測上官雄內心的感受,那時我們倆中間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鴻溝,再也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也不像從前那樣有那麼多的話要說了,而且他說的話我很多都聽不懂。我很後悔陪他去了松毛嶺,他離開閩西回京城之後,我很長時間心裡都有一把刀子在割著,不為別的,就為當年死在松毛嶺的那些兄弟!
2
松毛嶺是長汀東南面的一座大山,是進入中央蘇區的一條必經之路,也是進入中央蘇區的最後一道屏障。松毛嶺從南至北40多公里,到處都是崇山峻嶺,森林茂密,其中段是全線要衝,只有兩個通道,一個在白洋嶺主峰,另外一個通道叫劉坑口,兩地距離五華里左右,地勢十分險要,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松毛嶺之戰前半個月的溫坊戰鬥,紅軍消滅了國民黨李玉堂部的一個旅和一個團,逃回去的旅長許永相被蔣介石槍斃了,師長李玉堂也由中將降為上校。蔣介石又調了六個師的兵力,向松毛嶺進逼。溫坊戰鬥,指揮員是沒有請示王明而自作主張的,儘管勝利了,指揮員也兩天兩夜沒有睡著覺,怕受到責備。但是因為江西方面的興國告急,軍委也顧不了許多了,非但沒有批評,還從這裡調走了幾千人馬回師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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