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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交給了她,有禮貌地問了句“伯母好”,便穿著絨線拖鞋走進了起居室。
房間過於昏暗,牆上貼著深色的桌布,上面印著婉轉曲折的花,令人窒息。我只想望著窗外的水邊泊著的那些小型節能汽車,它們像小時候玩的汽車模型一樣玲瓏可愛。
梅婷和她的父親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她像只波斯貓一樣安靜溫順。
見我進來,梅婷站起身,向她的父親介紹我,語氣有點熱情過份。
而那個目光犀利的中年男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顯然他對我也深感失望,甚至連說點客氣話的熱情都沒有了。於是我暗暗想再有教養又怎樣,道德潔癖受到了侵犯時同樣無禮得令人驚詫。他們用十年的時間拿到了博士學位,卻不願意花五分鐘假裝喜歡一個可能會娶他們女兒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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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環顧四周——這個家庭的環境和氣氛太壓抑了。地上是深色的地板,牆上掛著醜陋的倫勃朗仿製品油畫,書櫃裡的一排排的書擺放得整整齊齊,沒有參差,亦沒有活力,連裝幀和書籍都是那樣協調一致。如果讓我整日生活在這裡,我寧願剃光了頭髮去終南山做和尚。
顯然我的禮物是不合時宜的,因為吃晚飯的時候我發現他們一家人都不喝酒,也不吃甜食。我開始明白為什麼由學者——男博士加女博士——組成的家庭不易破裂——沒人喝酒,便不會因醉酒而說出心裡話;沒有人說心裡話,也就沒有人會在任何時候失了面子和尊嚴。完美的架構,卻令人遺憾非常。
如果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清醒與審慎的,又與死亡有什麼分別?裸露身體圍繞著酒神鵰塑的群舞,才是世上最壯觀的儀式。
晚飯還算豐盛,中餐,江南口味,清淡怡人,但我絲毫沒有胃口。
梅婷的母親不停地打聽我的家庭狀況,我爸是做什麼的?我媽多大年紀?家在北京、上海還是深圳?我永遠無法忘記,當我說出我爸爸是商人時,她臉上顯露出的難以掩飾的不屑和鄙夷。
媽的,商人怎麼了?至少我的商人爹有魄力毀滅一個風雨飄搖的家庭。而他們,行麼?
我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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