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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說一個字,男孩扔給她一把花白雨傘便揚長而去。
雨瘋狂地下在女孩臉上,風把那把傘吹翻了,雨水毫不留情地揮灑在她的身上。雖然一些溼漉漉的難受裹在身上,她仍未在意,意猶未盡地思緒著那有深意的話。
什麼夢呢?
她倔強撐起那把傘,頂著寒風,站在雨下。溼透的衣服與凜冽的寒風侵入她的身體,可她像尊雕像,一動也不動。
“是她嗎?”
白阿姨把女孩指給莫凡看。一個身穿青色運動服的女孩,打著花白雨傘站在雨下。
“她的資料呢。”莫凡問。
“嗯。”白阿姨翻了翻手中的檔案,“在青水廣場附近碰見的,七歲。”
莫凡點燃一根菸,眼光卻從未離開過女孩。
“就她吧。”
“是嗎?”白阿姨關上檔案,看了女孩一眼,嘆了口氣。
“這孩子挺奇怪也挺可憐的。”
哦?莫凡滅了菸頭。寒風從那幢灰色樓房吹向遠方,那大片陰霾,始終揮之不散,就像註定好的故事,會拉著悲傷的帷幕開場。放映一場黑白的電影。
慕休,愛做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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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的秘密總是在時光荏苒中增長(1)
“休休,休休。”
奶奶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我的耳朵裡,我揉了揉眼睛,眼睛裡射入那強烈的陽光,刺眼的難受迫使著我翻身從床上爬起來。
“又做夢了啊?”奶奶彎下腰坐在我身旁說。
“嗯。”我點頭。那些夢總是糾纏著我無數個年頭,那寓意不明的話,包含著一些我想也想不透的秘密與無論怎樣夢,都夢不下去的結果。
奶奶摸了摸我的頭:“孩子,可憐啊。”
我叫莫慕休,這個名字念起來挺怪的。休,就是休止、停止的意思。活了六千多個日子,我始終想不明白我爸爸媽媽會給我取這樣一個名字。我有一種病,做白日夢,並不是痴想,而是白天無緣無故會睡著而且做夢。
很奇怪吧?
“休休,你爸爸來看你了。”奶奶輕聲說道。
我沒有說話。或許說,對於這個爸爸,我無言以對。我爸爸叫莫凡,不,一個養父而已。
“他下午到,去接接他吧。”奶奶悄悄握住我的手。
“莫凡那樣對你,你還那樣愛他?!”我站起來大吼。
那是我第一次那樣吼奶奶,吼完我就後悔了。
“不準說你爸爸!”奶奶生氣了。
“他不是我爸爸!”
對,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慕華,他只是把我從孤兒院領回來,只是養父。況且,從他把奶奶趕出家門那一刻開始,我從不承認我和莫凡有任何關係牽連著。
在我七歲時,莫凡一直很愛我。他把我從熟悉的白阿姨的青灰色磚瓦鋪成的幸福之家裡領回來。莫凡沒有老婆,只有一個媽,也就是奶奶,奶奶很愛我、疼我,而莫凡卻只能物質上滿足我。我十歲那年,莫凡所在的那家公司宣佈破產,他頹靡消沉地喝了很多酒,整個人像是墜落到底,陷於深淵一墜不起。那晚回來後,我躲在門後看見客廳裡搖晃著的吊燈像是欲墜的ending。他說,奶奶是家裡的絆腳石,那雙滿手的骯髒,用勁過大的揮霍在奶奶的身上,那一次,我聽到了活著的歲月裡,聽過的最凜冽大喊。他抄起了陪著奶奶過了半輩子的家當把那位慈祥的老人全部推了出去。所有的物品在空曠的樓道里發出最為慘烈的一響。躲在門後的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摔門跑出去拉著奶奶就走了。
我愛奶奶超過愛莫凡,不,我根本沒愛過莫凡。
他沒有來找過我們。以前,我想,要是莫凡來找我們道歉,我就原諒他,可是,日子一過就是六年,他沒有來找過我們。
直到今天——六年十一個月三十天零十個小時。
這樣的道歉,太晚了。
“休休,去吧,當奶奶求你了!”奶奶說完要跪下。
“奶奶。”我連忙扶起奶奶,“我去行了吧。”
“哎!”奶奶笑了。
我跟著笑。我不知道奶奶為什麼會原諒莫凡,可能因為是自己的兒子吧。但是我只知道,好人活得長。
一點鐘,我在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青水廣場看到了莫凡的身影,佇立在清水廣場的噴泉旁,觀望著水流噴出,再洩入池底。 。 想看書來
想念的秘密總是在時光荏苒中增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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