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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直到下午兩點她才在省城熙熙攘攘的站臺前喘了口氣。
這時,交通堵塞人潮如湧耽擱了她近一個小時,然後她查詢,打聽,轉轉折折幾趟才找到了童軒所在的醫院和病房。
當江惠如晃盪著迷糊麻痺似的腦袋,拖著鉛塊似的腳步走進病房,已是病號們經過午休後的下午了。童父童母這兩位勞作著守了一輩子的土地的辛苦老實人有點驚異地站了起來,帶著一臉的疲乏、不安地看著她。童母一臉的疲憊,她迎上去邊接包邊關切地詢問:“惠兒,你怎麼也來了啊?這七折八轉的不好找啊!”她點點頭。
童父看看惠如,象有什麼不便說似的,只是深深地瞥了她一眼。
他說:“惠兒,你也來了?因為事急,所以我們……童軒他……”因為又焦慮又擔憂,他結結巴巴起來,話音中還帶著難意。
江惠如帶著一臉的疲乏、不安地看著她,也理解似的看看和藹的伯父,歪過臉向病床上看去:“童軒他……怎樣?”
“安靜了一點。昨天摔了死跤,疼得受不了,一夜不睡好,現在,才睡著。”童軒的父親童玉厚說。
“伯父伯母,我昨天聽童貞和我說,下著雨,她那個樣子嚇了我一跳。你們該早告訴我啊!”她接過童軒母親清兒手裡的一杯水;坐在一張盒子上說,“我們一塊兒長大,多少年了,他腿疼的毛病一直好不了,這次住院可得好好查查,要不,擱在心裡總不大放心……”
惠如說著說著,不知怎麼眼睛有點溼。
童父理解似的點點頭,並向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說:“童軒檢查確診是骨折了,昨晚疼得一夜沒閤眼,止疼藥吃了一大把,今天化驗分析就出來了……”
江惠如聽到這兒鼻子不知怎麼酸酸的,她還想詢問什麼,這時門開了,童軒的弟弟童宇大踏步跨了進來,他看看父母,又看看惠如,那眼光有點怪異而神秘,使人覺著很特別。
然後向父親輕輕地向外一擺頭,童父就心領意會地跟出去了。童母看著他倆的背影也疑疑惑惑地隨即跟了出去。
門重新磕上了。一夜的苦猜胡想,惠如臉上瀉滿了眷念,身心俱累的眷念,夾著些許茫然的神色。她焦慮地深吸一口氣,頓時一股淡淡的來蘇兒氣味繞鼻而來。站在哪裡她有一種作夢的感覺。
白色的臉,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燈,甚至連地面也是白色的。這與往日的風面是多公不同啊!往日,他們見面都是歡笑、嬉戲,而今靜若死寂,取之而來的還有這濃淡不一的白色世界。
她站在床前,看到那張沒有一點血色,沒有一點生命力的慘白的臉,江惠如一時竟愣怔住了。
這就是童軒嗎?
這就是那張平日渴望、思念、心魄所繫的臉嗎?這就是整日思之切切、念之悠悠、牽腸掛肚、夢魂所繞的戀人童軒嗎?
望著那張閉合著眼的蒼白臉,惠如內心有一抹陌生,恍惚的感覺在周身遊蕩,如在夢中一般很虛渺。她的腳步是浮滑的,艱難的、麻木的,似在太空中無所歸依地輕飄,又似壓著鉛塊般的沉重。
江惠如在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上面還帶著暖暖的餘溫。她知道,童父童母在這張椅上是如何花了一整夜的心思和關愛殷勤守候,說不定還多少次心焦如焚般祈禱過,懇求過老天爺開眼讓他們的兒子能夠好起來啊!
這張臉也白的異常,讓她無端想起電影裡那殭屍的臉,那是可怖、死亡的臉;而這張臉卻帶著燥熱的體溫,帶著輕微的呼吸,靜靜地、毫無感受與表情地仰躺在哪兒,彷彿屬於往昔的一切青春歡樂與生命活力都被這死亡的白色掩沒了。
他一定在那無人知曉的恐怖地帶掙扎著,想到這裡,就象一把刀捅在她的心上,全身也自來感應似的痛了一下,她不由自主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那雙大手。
那手有點冷意,給她心裡無由增添了不安的成份。稍傾,她的手慢慢移了上去。臉,還是那方方正正的臉;眼,還是那雙大眼睛,只是緊閉著,象掙脫什麼似的積蓄著力量;唇,還是那條仁中很深很長的豐潤的唇。她的手終於又回到他的大手上,她把他的大手暖在自己的兩隻小手間,沉言默語著,象祈禱神靈保佑似的……
好半天她在夢一般的境界裡神馳……
第002節
那天,他和她相約在一起時,他們隨意談著著演員、模特和身高,她看看他神秘的笑了。
他問她笑什麼?
她說他的唇該長在哪一個淑女嘴上,很美感。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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