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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甚至感到冰塊兒都是熱的。
九住剝光了靈芝新婚的夾襖,她飽滿的乳房,渾圓*的身體頃刻裸露在了月光裡。月光皎潔,靈芝的乳峰投下濃重的陰影,肌膚寸寸簇新,肉體的飽滿和鮮靈更加一覽無餘。未來在不遠的地方眨著迷茫的倦眼,而身體被喚醒後的慾望卻排山倒海。和與生俱來的慾望相比,肉體此刻像兩片無力的秋葉,正身不由己地向紛紜離亂的人間迅疾墜落,帶著兩小無猜的相知和親愛,他們*的身體緊緊相擁著陷入更深的落葉叢中,水一樣絕望地滲透到了一起。落葉被他們的瘋狂翻滾捲揚起來,又輕輕落下……靈芝像一朵帶露的鮮花,在落葉叢中綻開了初放的花蕾……
疾風暴雨的瘋狂之後,他們慢慢平靜下來。落葉在身邊靜靜地散發著令人心醉的味道。靈芝把完整的身體獻給了心上人之後,終於平靜下來。
月亮在深海一樣的天幕上慢慢行走,毫不畏懼地走到一片烏雲裡,大地暗下來,很快,月亮又從烏雲裡鑽出來,朗朗的月光一下子灑得遍地都是。靈芝的指甲讓月光映得飽滿發亮,閃著珍珠一樣的光澤。她輕輕摸索著身邊的九住,摸到了九住的臉,他的臉上胸上滾動著飽滿的汗珠子。靈芝是女人,女人哪怕最高興的時候都是現實的,她又哭起來。九住任憑靈芝抽泣了一會兒,把嘴湊到靈芝耳邊,緊緊摟著她,蠻有把握地低聲說:“別哭!”他把沙沙的氣流吹到心上人的耳朵裡,很莊重地說出思想了很久的話:“別哭了,咱們走!”
《寂靜的鴨綠江》4(2)
靈芝止了哭,一骨碌爬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到哪去?”
九住堅決地說:“到外鄉去!”
“幹啥?”
“扛活、逃荒、要飯!”
靈芝呆想了一會兒,把沾滿了淚水的臉蛋兒緊緊貼在九住身上,更加絕望地痛哭起來:“我媽把趙家的彩禮錢都花啦……豁子媳婦也定下了……”空氣裡飽含了更多的水霧,像蘸了冷水的紗布向人身上蒙過來,又沉又涼。
九住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溼泥地上,“是不是就沒辦法了呢?”
靈芝感到了冷,絕望地吞著淚水說:“有辦法你還會等到今天嗎?”
九住一高跳起來:“我不信!我有的是力氣,不怕出力!等我出去扛活掙了錢,一定把你贖出來!”
這是一個荒涼的理想,但此刻荒涼也足以暖人,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走投無路地痛哭起來。
大清早,李搖環家就來了客人,趙一普和妻子扎著新綁腿,穿著青夾襖,走出一身汗,像兩隻熱氣騰騰的芋頭來到了媒人家。趙一普直到進了院子仍氣得直哼哼。
五分鐘後,靈芝媽也低眉順目,理虧愧怍地坐在媒人家的炕沿上,李搖環種馬一樣一步一大跨在地上對兩家說和著:“小孩子的事,過一會兒就好啦!”
趙關氏膽怯地坐在丈夫背後,由趙一普唱著獨角戲。
趙一普氣急敗壞地剛剛坐下又站起來,對靈芝媽叫道:“……親家,能這樣嗎?你知道,為娶你閨女,我出了多少血?你各村訪聽訪聽,有沒有我趙家這麼大方的人家?兩鋪兩蓋的鑲邊兒行李,四套衣裳——兩單一棉,外加一套夾襖子,怎麼?我趙家把心都掏出來了,還換不來她的真心?她過門沒到兩天就往孃家跑,這是什麼家風?她這一跑,我的錢不是打了水漂了嗎?不錯,姑爺的腿是不好,有一點小毛病,可是心靈著呢!他認得字,會寫對子,在村裡寫寫畫畫也是門手藝,還有我這家底兒,以後還會餓著你閨女嗎?”
靈芝媽低著頭,滿臉羞得通紅。畢竟人窮志短,為了兒子,她只得硬下心來舍了閨女。豁子媳婦下個月就要過門。媳婦比豁子大六歲,之所以給豁子娶個大媳婦,為的是她能早早生養,為曲家傳宗接代。
李搖環收了趙家媒金,也替趙家憤憤,見靈芝媽不說話,便幫著趙一普聲討靈芝媽說:“嫂子,靈芝這麼做事可就不是個好閨女了,咱不能騙人家的錢財呀!她要是回來了孃家可不能留呀,做媽的這個時候可要好好教導她,咱鹿染撒貝村從來沒有聽說哪家閨女結了婚收了彩禮還往孃家跑的,絕不能讓她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靈芝媽紅著臉說:“是哪是哪!別說姑爺還喘氣兒,咱村王三姑娘嫁個公雞還過了一輩子呢!死後上了縣誌,知縣還給家裡送了匾。”
趙一普見親家跟他站在一個立場上並不護短,噎在胸口的怒氣已經消了大半,他拿大手捋了捋鬍子,又拍了拍炕沿沉痛地說:“親家啊,我兒子不是公雞,你閨女嫁過來她不吃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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