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上滾落下來封住了後路。還沒來得急回頭，車子忽然一個猛的急剎，我墜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只聽陳睿輕哼了一聲，我抬頭，車子已經被泥石流蓋住了一大半，完全變了形塌垮下來。而陳睿正咬著牙，用他自己的肩為我在車裡支起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我哭了起來，有些天崩地裂後的絕望，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我一動也不能動。

“別怕，你先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受傷。”陳睿沉著的聲音在這時給慌亂的我是最大的安慰。我連忙動了動手腳，都還可以控制，雖然不能做大的動作，可是能感覺到都還沒有受傷。

“你呢！”我忽然想要幫他檢查，可是自己還是不能動。

“還好，只是被卡住了不能動。你試著把我襯衣口袋的手機拿出來看看，有沒有訊號？”

“你的襯衣上有血漬，你受傷了！你哪裡受傷了？”他的下巴緊緊的就抵在我的頭上，我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手摸到了一些粘粘的東西，還有淡淡的腥味，藉著視窗微弱的光線，我看到了一點點的暗紅。

“小傷，可能是擦到了。你試著找找手機，看能不能拿到。”陳睿說話的聲音明顯沒有平時那麼有活力，他一定是傷著了不肯告訴我。我哭泣著努力把手縮到他的胸口，咬著牙在他口袋裡摸著。

“我拿到了，是不是要打110？”車窗只有一小塊可以看到外面，其餘部分都被泥石流蓋住。我的身體被迫縮在陳睿的懷裡，完全憑著手指的感覺按著鍵盤，然後按下110三個數字後就開啟了擴音。

“你撥的電話號碼不在服務區。”那個機械的女聲傳來，把我再次帶入了黑暗。情不自禁的低泣起來，為什麼不聽陳睿的話走高速，為什麼要玩刺激走國道。都說這幾天因為天氣原因國道不安全，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不斷的埋怨著自己，是自己把陳睿跟自己都帶入了危險之中。

“別怕，這次的山體滑坡一定不是小範圍的，不然手機不會失去訊號。只要我們能夠堅持，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你看看，我在你車門旁邊放了一瓶水還在不在。”陳睿的話讓我得到了些許的安心，可是他的聲音卻聽起來讓我更加的害怕。太難受了，他一定很難受！

“找到了。”我的手指碰到了水瓶，卻沒有辦法把它從那裡拿出來。

“努力把它拿出來，那裡還有一小盒你喜歡吃的怡口蓮，可能是我們最後的糧食了。”

“陳睿，我害怕、我害怕……”努力了幾次，還是沒能拿出來，想到不知多久以後我們才能得到救援，我害怕的再次哭了。

“別哭，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鎮靜！我們聊天好不好？”雖然受了傷，可是陳睿仍然裝做沒事一樣輕聲努力的跟我聊著。

“是我害了你，不然你就不會現在陪著我在這裡了……”我不爭氣的繼續哭著，想停也停不下來。

“誰說的，不準再這樣說了。來，有沒有力氣，唱首歌我聽？”陳睿長嘆一口氣，暖暖的氣息在我頭頂上流動。

“你想聽什麼？”我這才止住眼淚，低聲的問。

“隨便，只要是你不哭，唱什麼都好。”

我來沒有來得及再張嘴，車子又是猛烈的一陣，陳睿壓在我身上更低了。一定是山上又落下來了泥石再次砸到我們的車上，不過還好的是沖走了之前的一部分，車有更多的空間暴露在外面。

“我有沒有壓疼你。”陳睿努力的向上撐著。

“沒有、你躺到我身上吧！我不疼。”大滴的汗滴落在我的臉上，我心痛不已。

“我真的撐不住了……”話還沒有說完，他完全的壓到了我的身上。只覺得一沉，卻沒有我預想到有什麼更大的疼痛感，困擾我的還是恐懼感比較多一些。

“真的不疼，你看，我還可以唱歌。”雖然呼吸緊張，我還是咬著牙哼唱了起來，我知道陳睿這個時候比我要難過的多：“好象呼吸一樣、那麼自然……不需要、換算……”

“吟丫頭，”陳睿忽然打斷我：“我愛你！”

“我也是。”在這樣寂靜的空間裡，也許我們真的再也出不去了。聽到陳睿忽然的表白，我一直語塞。好象一直以來，他都不曾跟我講過這三個字。以前讓他講的時候，他總會說是我又要玩小孩子游戲了，左躲右閃的不肯說。今天、今天沒有任何預料的，他說了。雖然只是三個字，可是足以打動我一生。

“不哭，我們一定會出去的。”陳睿吻著我的發，既然看不到我的臉，他也時時知道我的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