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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前聽到這裡愣了片刻，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我不想犯罪，我真的不想，我愛張仟，我真的愛張仟，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拋棄，可是我就是不能容忍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知道嗎，我每次對她動手，心裡都像刀絞一樣，你看看——”程前說著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手臂上佈滿了菸頭燙過的疤痕。“每次打她之後，我都躲在廚房用菸頭狠狠地燙自己，真的，我沒有別的的辦法。”程前痛苦地有些說不下去了。

程前的傷疤令鄭茹感到觸目驚心，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平緩地問道：“在你的心裡，對張仟還有愛嗎？”

“你說呢？我們曾經是那麼的恩愛，那時候的張仟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是我的一切，我照顧她勝過照顧我自己，我為了她可以付出我的全部……如果不是那該死的電腦，如果不是她背叛我，我怎麼會……”程前話沒說完就流出了眼淚，她懊惱地趴在了桌子上。

“你無法原諒她是嗎？”鄭茹試探地問道。

程前突然抬頭大喊：“我想原諒她，我一百次上千次的說服我自己要原諒她、原諒她……”他拍著自己的胸口，“可我是個男人，我是個站著撒尿的，你知道嘛，每天夜晚當我在床上面對她的時候，我就會想到她和另一個男人……那時候我就想抽我自己，我他媽的活著沒用，我就是個活王八呀……”程前說完，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繼而又痛苦地哭泣起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可是我每次打過她，又都非常後悔，我是真的想對她好啊。因為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於是我就用菸頭燙我自己，用刀子割我自己，可是這些都不能讓我的痛苦得到一絲緩解，這翻來覆去地揪心揪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永遠無法擺脫的地獄。地獄，你懂嗎？”

鄭茹不動聲色地看著程前：“你沒想過離婚嗎？”

“想過，孫子才他媽不想離婚呢，可我就是沒出息，我根本就說服不了我自己，我們畢竟結婚好幾年了，而且我曾經是那麼的愛她。”程前指著自己的胸口，“鄭醫生，我騙你不是人，就是現在我這裡還是愛她的，我根本就離不開她。我愛她，比所有人都愛她。為了她，我甚至連那麼下作的事都做了。”

“下作的事？”鄭茹不解。

“我逼她來管你要錢，這還不下作嗎？可我也是被逼無奈。半年前，我一時糊塗，踢傷了她的子宮，為了給她治病，加上給他父親看病，我已經把老家的房子給賣了，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出來這一招。”程前絕望地說道。

“這些張仟都知道嗎？”

程前搖搖頭：“我沒有告訴她。”

“愛不是單方面的給予，而是相互理解，這個道理你懂嗎？”

程前泣不成聲：“我不管，我愛她，我真的愛她，我不能沒有她，除非我死了……”

就在這時，躲在簾子後的張仟突然走了出來，淚流滿面地望著程前。

說出你的秘密　第四章（12）

程前看見張仟，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愛和懊悔，他一下子跪在張仟面前：“小仟，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張仟緊咬嘴唇，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程前的頭髮。

鄭茹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愛有多濃，恨有多深。有時愛與恨只有一線之隔。對因愛生恨而實施報復的程前，究竟應該怪罪還是同情。也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張仟在最後關頭選擇了原諒。她之所以原諒程前，是因為她堅信程前的行為是緣於至深的愛。人說原諒比放棄更需要勇氣。就這一點而言，張仟比程前更加勇敢不是嗎？感情的事究竟孰對孰錯，也許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說清道明。

城市的夜空，華燈璀璨，一片祥和。

路上，鄭茹緩緩開車前行。車內的她略顯疲憊，她隨手開啟車載音樂。突然，手機鈴響。

“喂，哪位？”

“鄭茹，我是高敏啊……”

高敏是鄭茹的高中語文老師，曾經對鄭茹恩同母女。

“高老師？”鄭茹一愣。

高敏語氣中略顯焦灼：“，我這有個急事……我們出版社一個簽約作者精神上出了點問題，你是心理專家，能不能馬上過來看看？”

鄭茹有些猶豫：“高老師，明天行嗎？”

高敏：“鄭茹啊，我現在就在她家的樓下，你要不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鄭茹有些無奈：“好，我馬上過去。”

這是一處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居民樓。六層高。樓下有些零亂地堆放著廢舊的傢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