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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才,我先要將他雙手剁下,讓他永遠——”那絕色麗人突又咯咯一陣嬌笑,截斷了他的話,卻將一雙玉手筆直的伸了出來,秋波四轉,嬌笑又道:“那你就趕快來剁吧,畫那幅畫的,可不是別人,就是我呀!”
小瓊小玲一直掩口相視,此刻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卓長卿雖是滿腹怒火,但此刻卻也不禁暗中一笑,心想這少女倒是個可人,故對她的惡感竟也消去幾分。
其實這少女是他仇人門下,方才又乘隙擊了他一掌,那黃衫少年卻和他素不相識,他對這少女的惡感,本應遠在那黃衫少年之上,但人們的情感,卻是那麼奇怪,卓長卿只覺這少女和自己的仇恨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她本身,並無可厭可恨之處,而那黃衫少年在他眼中看來,此刻卻是面目可憎,這少女用言詞傷刺於他,卓長卿就覺得非常痛快。
人們的喜惡,本是出於本性的直覺,而並非出於理智的判斷,而喜惡之與恩仇,性質也是截然而異的,因為恩仇的判別卻全然是出於理智,這其中的關係,雖然微妙,卻能解釋。
卓長卿心中暗笑,側目一望,只見那黃衫少年站在那裡,面上笑容方斂,眼睛瞪著那絕色麗人的一雙玉手上,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絕色麗人秋波一笑,明眸如電,在卓長卿身上一轉,笑道:“你急什麼,他要是能把我的手剁下來,你的氣不是也出了嗎?”
多臂神劍站在城下,看到那狂傲的少年岑粲,突然在城頭上出現,竟然和那紅裳少女們談笑起來,他雖然能夠很清楚地聽到岑粲的笑聲,卻聽不清他們的談話的內容。須知岑粲等人立在高處,話聲又不甚高,自易被強烈的晨風吹散,是以兩人若立在地勢高低懸殊的地方通話,遠較立在平地的相同距離困難。
多臂神劍心急如焚,暗忖:“這岑粲若和那些女子聯手,長卿便恐不是放手——”念頭尚未轉完,只見岑粲和卓長卿果然動起手來了。
原來那黃衫少年岑粲自以為非常俯灑風趣他說出這番話來,結果卻討得個沒趣。
他乃十分自滿自傲之人,此刻心中自是羞惱交集,卻又將那少女無可奈何,目光一轉,看到旁邊一個少年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不禁將滿腔怒火都發作出未,厲聲道:“你笑什麼?”卓長卿劍眉一豎,冷冷道:“閣下言語放莊重些,自然便就無人笑你。”
岑粲大喝一聲,陡然向卓長卿衝了過去,揚手一掌,摑向卓長卿的面頰。
卓長卿不禁大怒,手腕一翻,反手去刁岑粲的手腕,左掌卻從右時下穿出,驕指如劍,指向他的肋下。
他身形未動,卻疾如閃電般發出兩招,正是攻守俱佳的妙著,那黃衫少年岑粲似乎微微一怔,想不到這對手竟是如此高手,不禁盡去輕敵之念,右掌猛一伸縮,倏又拍出兩掌。兩人站在同一城垛之上,腳下俱未曾動,瞬息之間,卻已拆了十餘招,那絕色少女輕輕一笑,和小玲小瓊遠遠站了開去,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動手。
但她面上雖帶著笑容,心中卻不禁暗地吃驚,須知岑粲和卓長卿此刻動手,看來雖極平淡,其實這種近身而鬥,卻遠比四處遊走來得兇險,這兩人舉手投足間,所使的竟都是最上乘的功夫,只要稍有疏忽,便立刻就要被對方傷在掌下。
這絕色麗人自己身懷絕技,此刻焉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她秋波四轉,目光一會凝注在城上,一會又轉到城下,突然輕笑一聲,道:“你們兩位在這裡多玩一會兒吧,小瓊、小玲,我們可得走了。”
柳腰一擰,竟驀地朝城外縱落。
小瓊小玲探首一望城下,輕輕一皺眉頭,也隨之掠了下去,一面嬌喝道:“謹姑娘,您可得接著我們一點。,卓長卿目光一轉,大喝道:“且慢。”
“呼”的劈出一掌,將岑粲逼開一步,猛一長身,亦自掠向城下。
那黃衫少年微微一怔,轉身過去,只見前面三條紅影,有如流星經天,如飛地向城外的一座叢林掠去,後面一條烏影,銜尾急追,眨眼之間,這四條人影竟都已掠去很遠。
他暗歎一聲,心中的傲氣竟為之消去一些,亦自向城下掠去。
多臂神劍雲謙本在關心著卓長卿的安危,正待設法上城助他一臂之力,哪知瞬息之間,情形竟然變化如此。卓長卿等人掠到城外之後的情形如何,他在城內自然無法看到。
雲中程雙眉緊皺,站在他爹爹身側,回目四望,只見群豪多已陸續散去,各個都在驚訝低語,不知道方才這場激鬥,究竟是為著什麼,卻又糊里糊塗地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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