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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責備或嘲笑她。
“孩子在哪兒呢?”他終於問道。
“我把她帶到倫敦來了。我沒錢將她繼續寄養在布賴頓,所以我只好自己帶。我在海伯裡街租了一間房子。我告訴他們我是個演員。每天要到倫敦西區確實很遠,可是要找到願意租給單身女人的房東太難了。”
“茶館再不要你了嗎?”
“我到處找不到工作。為了找工作我跑斷了腿。有一次我也確實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因為我身體不適,離開了一星期,等我再回去時,他們就不要我了。你也不能責怪他們,是嗎?他們這些地方是僱不起體弱的姑娘的。”
“現在你的氣色很不好。”菲利普說。
“今天晚上我本不宜出門的,可有什麼辦法呢?我需要錢。我寫信給埃米爾,告訴他說我一個子兒也沒有了,但是他連信都不回。”
“你寫給我就好了。”
“我不願意,打那發生以後我就不願意給你去信。我也不想讓你知道我陷入困境。假如你說我這是活該,我也不會感到吃驚的。”
“即使到現在你還不很瞭解我,是嗎?”
有一會兒,他記起因為她的緣故而遭受的一切痛苦。回憶自己的痛苦,使他心裡不快。然而這只不過是回憶罷了。當他看著眼前的米爾德里德時,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愛她了。他為她難過,但是他很高興自己是自由的。他嚴肅地凝視著她,自問當初為什麼會對她那麼痴情。
“你是個十全十美的紳士,”她說,“你是我遇到的唯一的好紳士。”她頓了一下,然後紅著臉說,“我討厭向你要錢,菲利普,不過你能給我一點嗎?”
“幸虧我身邊還有點錢,恐怕只有兩鎊。”
他將錢掏給她。
“我以後會還你的,菲利普。”
“哎,這沒什麼,”他微笑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想說的話什麼也沒說。他們談得好像一切都很自然似的;看來她好像現在就要回到她那可怕的生活中去似的,而他又無能為力阻止。她站起來接錢,他們都站起身來了。
“我耽誤你了嗎?”她問道,“也許你想回家了吧。”
“不,我不忙。”他回答說。
“能有機會坐下來歇一會兒,我真高興。”
這些具有深刻含義的話撕裂著他的心。見到她疲憊不堪地坐回到椅子上的樣子實在令人痛苦極了。沉默持續良久,在窘迫中,菲利普點燃了一支香菸。
“菲利普,你太好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不中聽的話。我還以為你不知要怎樣責備我一頓呢!”
他看見她又哭了。他記得當埃米爾拋棄她的時候她是如何跑來找他,又是如何痛哭流涕的。一想起她的遭遇和自己蒙受的恥辱,他對她的憐憫之心似乎變得愈發不可抗拒了。
“要是我能夠跳出這個火坑就好了!”她呻吟道,“我厭惡這種生活,我不適於這種生活,我不是幹這種事的女孩子。我要盡力擺脫這種生活,哪怕當個女傭也行。天啊我死了就好啦!”
在一陣自哀自憐之後她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抽泣著,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顫抖。
“咳,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沒有親自體驗過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菲利普不忍心看到她哭泣。見到她處於如此可怕的境地,他心如刀絞。
“可憐的人兒,”他小聲地說,“可憐的人兒。”
他深受感動了。突然他靈機一動,心裡有了主意。這主意在他心裡激起了一陣狂喜。
“聽我說,你若想擺脫這種生活,我有個主意,現在我手頭特別緊。我不得不精打細算;但是我現在在肯寧頓大街租了一小套房間,裡面有一間空著。假如你願意,你和小孩可以搬去。我每星期花3先令6便士僱了一個婦人,為我打掃房間和做飯。你可以代替她,你的伙食費也不會比我付給那位女傭人的工錢多多少。兩個人的伙食並不比一個人費錢,同時,我想那小孩也吃不了多少。”
她止住哭泣,望著他。
“你的意思是發生了這一切之後你還要我回去嗎?”
菲利普對自己不得不說出來的話感到很尷尬,臉也有點漲紅了。
“我不想讓你誤解我的意思。我只是為你提供一間不要我多付房租的房子和伙食。你除了做我僱傭的那位婦女做的事外,其餘的我什麼也無求於你。我想你一定能燒好飯的。”
她一下跳了起來,正要朝他走去。
“菲利普,你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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