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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怎麼樣了?”
“之前情況似乎很危險,神智都不清楚了,只是嘴裡一直叫著牧隊的名字。”將碗遞到安以若手中,方隊如實回答。
握住瓷勺的手僵了一瞬,隨即又快速恢復正常,安以若低頭喝了一小口粥,沒再說話。
氣氛莫名冷了下來,方隊會在沙發上,而她,只是靜靜地攪著瓷勺,沒再吃第二口。
“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監獄醫院……”
半小時之後,安以若已經站在蕭然病房外,目光透過玻璃窗落在牧巖身上,她看見他輕輕抱起蕭然,將臉埋在她髮間……
愛情迷局
她沉痛的呼吸讓他驚痛,也讓他憐惜,牧巖無法拒絕她最後的,謙卑的請求,他說不出那個“不”字。於是,他輕輕將她抱入懷裡,俯在她耳際,他叫著她的名字:“蕭然……”聲音是難得的輕柔,心情是無可奈何的沉重。不是每個男人都情薄如紙,即便從不曾與她走進愛情的局裡,在她彌留之際,牧巖到底無法狠下心。
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對她展露出溫柔的一面。哪怕已經晚了,彼此已經不在乎。
終是露出了心裡的悲愴,溼鹹的淚輕輕滑出眼角,蕭然垂下眼眸恬靜地笑了。
再難堪,也都即將過去,再不甘,也只能如此了。
“牧巖,我愛你。哪怕你從不願意愛我,我依然愛你,只愛你……”她喃喃著,喃喃著,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即便最初愛上他就是錯,她也一路錯到了底。後悔嗎?不。不後悔。
再也無法抹殺那句“我愛你!”的真誠與心傷,牧巖偏頭閉上眼,將淚意封存在眸底,將她摟得更緊,用他溫暖的懷抱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淚,風乾在眼角,蕭然想回抱住他的腰身,然而,手臂卻再也無力抬起來了,她似乎已聽到催命的鈴聲,她的世界已經漸漸回到了黑白無聲的時代,她面上帶笑,終是永遠沉睡在他懷裡。
她人生最後的心願,就是請他拋開一切,真心地抱抱她,僅此而已。她已經明白,再愛他,也終會成了他生命的風景。如果幸,她或者可以不被淹沒在他記憶的長河裡,如果不幸,他很快就會將她遺忘。過客,永遠無法永恆。
飛鳥與魚,到底是有著天地之隔,無論她怎樣掙扎,終究無法靠他太近。能死在他懷裡,她已別無所求,就這樣吧,一切,也只能這樣了。
當牧巖趕來,當醫生宣佈搶救無效,蕭然卻奇蹟般有了心跳,只是,她的心尤如冰天雪地般透心的沁涼,她的陽光,她的救贖,從來不曾屬於過她,不曾得到,又何來失去?她釋然了,望著眼前挺拔俊逸的男人,蕭然忽然笑了,透著隱隱死亡的氣息,許久之後,她似是拼盡了渾身的力氣,依然細弱蚊聲:“如果我死了,你會記住我吧……”
緊抿唇角,牧巖深遂的目光第一次專注地望向她,卻是生離死別前的最後交凝。
她哭了,卻也笑了,半哭半笑之間,看在他眼裡太過悽清,太過絕望。於是,他緩緩坐在床邊,將她的手握住,“蕭然,不該放棄生的希望。”她是毒販,她逃不脫法律的制裁,可是未必非要選擇這樣一條路不是嗎?為什麼她竟如此執著求死?他是不愛她,可他也不願意看著她死。他是人,他有心,他會痛。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與往日的記憶大不相同,眼裡漫過淚水,蕭然悽然說道:“心願已了,沒有什麼值得堅持了……”為了愛他,她掙扎過,也努力過,可到頭來,終究是得不到想要的。蕭雨死了,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親人,她貧乏得一無所有,她活著究竟還有什麼意義?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牧巖抱著體溫漸漸變得冰冷的蕭然,眼中的鋒利早已柔軟下來,交織著沉重的痛苦,還有外人看不懂的複雜。
“蕭然……”他喃喃著她的名字,想說一句“對不起”,又覺得這其實是最傷人的一句話,於是,他只是抱緊她,像她所說:“牧巖,真心地抱抱我好嗎,只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個愛過他的女人。”這一次,他拋開一切,真心真意地將這個摯愛他的女人抱在懷裡,只是這一切,像是一場夢,擁抱已變得不再真實,反而很是淒涼與沉痛。
“牧巖,為什麼你身上總是這麼暖呢……”蕭然偏頭靠在他胸口,閉上眼晴的樣子是牧巖從未見到過的滿足與沉靜,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太無情。哪裡他的懷抱溫暖,明明是她的身體太冷了,亦或是她的心,冰冷徹骨。
蕭然去了,帶著那顆疲憊至極的心,走出了他的生命。
窗外月朗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