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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過臉去,不再看他。
遙勉恭謹行禮,緩步退出。
殿外,遙勉望著臥室橘色的光暈,對身後人吩咐道:“嬤嬤,紅霞帔張氏自縊之事暫且不要讓姑母知道。”
夜如深海,混沌詭譎。
“言盡於此,但望王爺斟酌。”
念七一身黑衣,消逝在邊關悽苦月色中。
風過耳際,他回想起彌月臨死前決絕的眼神,比生死搏殺的鬥士更讓人敬畏。她不能背叛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亦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人置身烈獄,於是以一死了解此生的痛苦掙扎。
她在死前央求他將那人的境況告之完顏煦,連他也驚住,怎是今天這般局面。
那個在山中與他談笑的靈慧女子,怕是永遠都尋不回 。
他不敢看完顏煦的臉色,此生第一次如此狼狽逃開。
究竟是誰造就了他們的痛苦。
金軍營寨,元帥大帳。
胡爾諾挑開簾子,欲進帳呈報軍情,卻見一道寒光閃過,殺氣騰騰。
長刀空鳴。
完顏煦凝視著 染血無數的戰刀,沉聲低吟,“殺過長江,殺入汴梁!”
終了
浮光掠影,天堂幻境,人世滄桑,苦不可言。
昨日傾國傾城絕色姿容,今日已成一朵乾涸的水仙花,一絲光澤也無。
韓府精緻的廂房內,莫寒望著對面憔悴不堪的女子,心中多了幾分掙扎與猶豫。
“胡爾諾之妻容不下她,趁著戰亂將她趕出家門,我們的人找到時,她在奉州城內最大的妓院裡。”遙勉見她疑惑,便在旁解釋。
莫寒心中一緊,狠下心腸,“你可有未盡的心願?”
何秋霜從恍惚中猛然驚醒,拉住莫寒的手,急急道:“救救我的孩子,他留在燕京定然要受苦,只要你救他,我什麼都答應你,求求你們,救救他……”
莫寒的手被她攥得發紅,沉默許久,才回頭對遙勉:“拿紙筆來,容我寫信向完顏煦要人。”
遙勉有些遲疑,“無需如此,平添事端。”
莫寒看著何秋霜充滿希冀的雙眼,剪水雙瞳倒映著她的殘忍與骯髒,“你要知道,你若不履行承諾,你的孩子也不會有好下場。”
混沌迷濛的雙眼陡然清明,何秋霜霎時換了神色,堅定異常。“只要孩子平安,於我,死又何懼?”
莫寒點頭,攜遙勉離去。
回程的馬車上,莫寒閉眼琢磨方才信中所用措辭,幾乎可以想象完顏煦收到信時急躁卻又無奈的模樣,便如此不自覺地彎了嘴角,露出早已消失在燕京的恬淡笑容。
遙勉便如此安靜地看著她笑,彷彿是在塵埃中開出的潔白花束,一抹淡雅幽香,總讓人流連忘返。
“姑母,遙勉有事不明。”
仍舊閉著眼,唇角輕勾,“你是指何秋霜的孩子?”
遙勉頷首,“不錯。我們要得不過是一具燒焦的屍體,何須得何秋霜甘願?”
莫寒笑,伸出手指惡作劇似的戳了戳遙勉軟乎乎的臉蛋,“你不解你的父親,若得不到他想要的結局,他是絕不會有罷手的一天。”她雙手合十,好似虔誠的禮佛者,“我佛慈悲,他求什麼,我便留給他什麼。”
“他要我愛他,我便全身心地奉上,愛他,直至死亡。”
聞言,遙勉笑了笑,帶著無言的悲哀。
一時沉默,她挑開簾子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懷想夢中江南,寧靜村莊,細雨織就纏綿天幕,流淌著落花的潺潺溪水,彌散著清甜茉莉香的小巧庭院,還有牽著她走過朦朧深巷的白衣男子。
恍然間憶起彼時約定,夢想攜手走過北地遼闊蒼穹,如今卻已如隔世。
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 總好於那日沒有遇見過某某。
而她夢中的江南,卻是用他人的鮮血描繪。
“終有一天,我將走入地獄深淵,萬劫不復。”她闔動雙唇,彷彿囈語。
遙勉一怔,拳頭捏緊又鬆開,“姑母不是說無間地獄亦是片樂土麼?”
“是啊,要不那些和尚怎麼總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分明就是搶著往好地方去嘛。”
人世茫然,命運多舛。只好羨慕,年少輕狂。
遙勉握住她沒有溫度的手,心中漸漸升騰起離別在即的酸楚,“姑母,還能再見到您麼?”
“今日我已交待韓將軍,今後你若有所求,他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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