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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只見丁劍鳴嘆一口氣道:“孩子大了,做父母的也不容易清楚他們的心事。曉兒自幼本很聽話,大了就漸漸變了。他竟然離家遠走,不別而行,只留下一封信,說是不願在保定呆,要到外面見識見識,他說是忍受不了這悶氣沉沉的日子。其實嘛,年輕時候,誰不願像鷹一樣的飛翔,魚一樣的逐浪,就是俺們哥兒倆,當年不也是雄心勃勃,想在江湖上闖出‘萬字’?可是也總得尊長輩允許才行呀。這個孩子竟連說也不說一聲,就那樣拍拍手走了,算起來那年他正是廿一歲,我還剛給他訂好一門親事,他這一走,令得我做父親的很尷尬。”說起兒子的事,丁劍鳴倒很動了做父母的天性,越說聲調越低啞了。對師弟的家事,柳劍鳴和他隔別了這麼多年,可以說是完全不清楚了,他只好不著邊際地安慰了幾句,插不進什麼話去。
丁劍鳴的兒子叫做丁曉,算起來比柳夢蝶剛好大十年,今年是廿六歲了。丁劍鳴比他的師兄早結婚,所以柳劍吟還在保定時,他已經懂得叫伯伯了。原來了曉和他父親的志趣又很不同,他小時因父親已與武林中人鬧翻,保定武家的孩子很少和他玩,他已經覺得很寂寞了。大了在外面接觸了一些俠義少年朋友,越發不滿意他的父親和索家等官府來往,加以父親經手他訂的婚事——一個仕紳人家的女兒,他更不滿意,他自己歡喜的是以前梅花掌的掌門人姜翼賢的孫女兒,可是卻因許多波折,不能如願。思想上的苦悶,加了婚事的不如意,對於他——一個自小孤寂,養成了喜歡幻想的少年人,是難以忍受的。於是他這才不別而行,他也不願意憑父親的“情面”,託什麼江湖上的前輩關照。他幻想的是獨自挾劍浪遊,幹一番事業。他這一行,另外有一番遇合。關於他的婚變和事蹟,本書不能詳述,只能在這裡交代一筆。
再說柳劍吟見師弟很是傷感,他急忙又繞過話題,談到這次北來的事。他問師弟道:“師弟,你這次保護貢物被劫,事後可有綴(跟蹤)下去麼?他們有多少人動手?他們劫了貢物行動總不能很輕便,難道就一點蹤跡也踩(探訪)不出麼?”
丁劍鳴見師兄一問,驀地又豎起雙眉道:“我就懷疑是形意門鍾海平那傢伙勾引出來的強盜。師兄,你是知道鍾海平這傢伙一向都和我過不去的。那天他沒有在場,在場的只有那遼東口音的老頭子,和他十來個手下,也不知哪裡來的這夥人,個個手底下都有點硬份。和我動手的那老殺材不須說了,就是和他同來的那些人也似乎沒有一個庸手,和我同去的兩個武師和兩個徒弟,竟都給他們打發了,至於官差就更不必提了。”
說到這裡,丁劍鳴又似乎覺得太長敵人威風了,換了一口氣又道:“可是我還是不怕他們,還是綴著他們,可是事情也怪,我一直遠遠跟蹤。綴到離下板城百多里的‘三十六家子’的地方,這夥人就莫明其妙地失了蹤!師兄,也許你不知道,鍾海平的家就在那個什麼鬼‘三十六家子’!”
柳劍吟輕輕地“哦”了一聲,可是他還是不說什麼話。
丁劍鳴說完之後,見師兄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卻不說話,不禁帶點不快地問道:“師兄,你看這裡頭可還有什麼懷疑的嗎?”
柳劍吟反問道:“你既然懷疑是鍾海平捉弄你的,那你可去訪問過他麼?”
丁劍鳴道:“怎麼沒有?可是他不肯見我,說是平生不願見官面的人。”
柳劍吟聽到這裡,立刻眉峰一跳,雙目倏地一張道:“那你可有將你的懷疑告訴官面麼?”
丁劍鳴變色道:“師兄,怎的你也看短了小弟!小弟不材,還不是那號小人!縱這事是鍾海平親自幹的,俺也只能憑手中劍,掌中鏢,和他硬討硬索;或請武林朋友,判個是非曲直。幫有幫規,我們的武林恩怨,用不著要官面的人來插足。”
柳劍吟歉然急道:“師弟,愚兄沒有這個意思!愚兄是怕既然事關貢物,就怕扯進官面去。師弟說得對,我們縱有武林恩怨,也用不著要官面的人來插足!”柳劍吟這可放下心了。他起初可真是有點怕師弟會把持不定,會越來越走向官府這一邊。現在看來,師弟這廿多年來雖然在變,雖然是驕妄自大,是非不明,可還只是糊塗,沒有變節!
當下柳劍吟手持額角,想了一想,又接著說道:“師弟既有點懷疑鍾海平,而出事的地方,又是在鍾海平的地頭,那麼不論他是否知情,是該去拜訪拜訪他,也許從他那裡,可以知道一些來蹤去跡。就這樣吧,明天我就和師弟趕去熱河,憑愚兄的老面子,鍾海平諒不會不見吧?”說到這裡,柳劍吟又持了持鬚子對著丁劍鳴道:“師弟,其實嘛,你這次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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