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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九月初十,蕭問終於煉製出了第六件一清門,而這一件他完全滿意!
接下來蕭問依然沒有停,九月十三,又一件蹬雲靴煉製成功,他終於決定探探老崔頭的口風。
這位老人家,蕭問和他的交情還真不太好說,算是患難忘年交?
蕭問比較確信的是,每當老崔頭咳嗽,他伸手為這個老人家輕拍後背之時,只要一感覺到老崔頭那瘦得全是骨頭、硬邦邦的脊背,他的內心便隱隱作痛……
因為放不下那個老了才得到的閨女,老崔頭強撐著活到了現在,然而一旦他蕭問成功逃脫,這裡的所有礦奴可能都得死,自然也包括老崔頭。
蕭問是真的很難放下,若是牛通沒有半路殺出來也就罷了,現在有了牛通的丹藥,蕭問是真想試一試。
蕭問終於開了口,然而旁敲側擊沒兩句,老崔頭便在黑暗中輕聲道:“蕭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呃……我說什麼了嗎?”蕭問自認為一直沒說到重點,難道老崔頭已經聽出來了?
老崔頭卻在黑暗中慈和地笑了笑,然後道:“別人看不出來,我怎麼還能看不出來?你想走,我當然不會攔你,但是我也不會跟你走。”
“為什麼?”蕭問索性也不辯白了,直接道。
“我這身老骨頭,早就跑不動了。”
“有一枚恢復道力的丹藥也不行嗎?”蕭問有些急了。
哪知老崔頭卻搖了搖頭,以十分篤定的語氣道:“是牛通找你了吧,他答應送你恢復道力的丹藥?”
蕭問一怔,一下子意識到,感情老崔頭一直都是個明白人……
“是。”蕭問只得應道。
老崔頭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苦笑道:“丹藥就像仙器,能發揮出幾成威力,不僅要看它本身的品質,還要看使用者本身的資質。我這把老骨頭,是真的不行了。”
“要是還有別的手段助你逃跑呢?”
老崔頭竟依然沒有感到意外,大有深意地道:“這別的手段可曾出了神通仙法的範疇?”
仙器也屬於神通仙法,自然沒出那個範疇,蕭問只得老實答道:“沒有。”
“那就是了,我道基大損,延命已是勉強,實在再經不起折騰了。蕭問,你自己能逃走就好,遠勝於咱們兩個都在這裡困著。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就代我去看一看我女兒,我就心滿意足了。”老崔頭越說越是平靜,哪裡像是一個剛剛得知訊息和做決定的人?
“崔老伯,難道,你早就想到了?”
“傻小子,你崔伯活了大半輩子,這點眼力要還沒有,豈不白活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或者牛通逃走了一個,你們這些剩下的人可能就……”
“我知道,聽天由命吧,對我們來說,死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猴子死的那天,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他。”
“……”
第一天勸說不成,蕭問卻並未完全放棄。
其後的日子,蕭問又找老崔頭說了兩次,而老崔頭卻是一如既往地堅決。
眼見九月二十一就要到了,蕭問總算是把握到了老崔頭的真正想法。
老崔頭當然也想逃,但是他知道他根本逃不掉,只會在逃亡中成為蕭問的累贅!如此一來,只會是兩個人都死在逃亡中。
老崔頭也知道一旦蕭問或者牛通成功逃走,留在礦場裡的人八成會死,但是,不是還有那麼兩成的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死了,就真將其當成解脫好了!總勝過去連累蕭問……
當蕭問因為牛通的出現,第一次去為老崔頭考慮的時候,老崔頭其實早就已經在為蕭問考慮了,這個心繫於女兒的老人家,寧死也不連累他!
蕭問當真相當的慚愧,跟老崔頭要過了他女兒的住址等資訊後,他也不再煉器,而是專心修行起那地氣之力來。
石畫中的那種暗紅氛圍當真和蕭問的情緒差不多,還沒真正逃走,他就已經恨不得將錢福挫骨揚灰了!
正是這個該死的錢福將他和所有的礦奴逼入了這種境地!
九月十九,新礦場裡的兩名中階監工輪換,那個蕭問的老熟人,只有一隻耳朵的張虎赫然被調了來。實際上,張虎是刻意換來“看望”蕭問的,整治蕭問這樣的年輕人是他最大的樂趣。
在新礦場裡看到張虎的一刻,張虎臉上正掛著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這一下蕭問哪還不明白,感情這個傢伙早在當初就知道礦奴們是永遠也不可能獲得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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