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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從周圍蔓延上來,有些毛骨悚然,我明明清晰地聽見,那是媽媽的聲音……
“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呢?”胤祥把臉湊過來問我。
我突然不由自主地問他:“要是我突然在這兒就找不見了,你會不會著急?”
“多新鮮吶,你要是丟了我怎麼跟皇家玉牒兒交代?”他促狹地眨眨眼,湊在我耳邊說。
我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楞,好端端的,就算時空再次選擇了我,也該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的。不再去多想,我挽過他的胳膊,隨意逛了起來。人很多,摩肩接踵的沒一會就衝散了,我看他那仰著頭悠閒的樣子,心裡生出了壞主意。悄悄離開他,瞅準不遠處一個賣扇子的攤子後面是個衚衕拐角,靠著牆有個石礅,坐在那石礅上剛好被扇子攤的小棚子擋住,可是透過小縫隙還能看見他,於是我就躲在那裡。
好半天,他嘴裡不知道說著什麼,邊說還邊笑著回頭,視線一落了空,馬上凝了臉,抬頭往四周胡亂看著,表情越來越慌。我開始還坐在後面好笑地看他,可是看到最後他的腿開始蹣跚,眼神竟然變成空洞,心裡像被鑿了一下,我趕緊跑出去。
轉到他眼前,他沒有吼我,也沒有驚喜,只是淡淡地問:“去哪兒了,人生地不熟的,別亂跑。”然後就拉著我往回走,臉上沒有笑容。走過戲臺前的廣場,很多人圍著一張告示,雖然離得遠,我還是看得很清楚,是康熙昭告天下二廢太子。胤祥停下看了一會兒,復又往前走,眼神更加空洞。
走回車子,小福子問是不是住一晚再走,他不說話,我剛要搭腔,他又突然很煩躁地喊起來:“不住,走,趕緊離開這兒!”
“你惱我了?”我忍不住問,實在受不了這種突然的沉悶。
“我今兒個才發現,我這人,原本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怎麼還變成了眼中釘呢?”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聽得一頭霧水:“你說的什麼?你是不是惱我了?我跟你鬧著玩呢,沒跑丟。”
他回頭扯了一下嘴角:“沒有,我知道你鬧著玩呢,我就是冷不丁地就膩歪起那地方,再待下去,可能你真就丟了呢。”
我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車子飛奔在路上,要把天津城和那點詭異的氣氛統統拋在身後。
自那日起,胤祥的心情遠不如剛出來時那麼輕鬆了,我雖然不太明白,也幾乎後悔死。每天除了中途小歇換馬之外,胤祥都命令繼續往前跑,一直跑了六七天,我指著阿克敦他們提醒胤祥,再這樣跑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他這才想起來問:“到哪兒了?”
小福子滿臉疲憊:“爺,咱們一直往西南跑,這會子都進了河南境了,已經是黃河邊,是不是換船過去?”
他想想:“過了河應該就是洛陽。這樣吧,換船過去,到了洛陽歇兩天再走。”
我不解:“咱們又不是逃命,用得著這樣嗎?”
他搔搔頭說:“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等我靜得下心來再決定隱在哪兒。”
船艙裡,他靠在窗前,神情呆滯。外面是黃河落日,像一叢慢慢落下天際的烈火。我從來都以為只有海上的太陽才讓人神往,卻不知道原來這種沒進大河的熾熱更叫人震撼。
我把茶碗遞給他:“這日頭還真好看,亮到極致,紅到極致,好像要把所有的光都發出來似的。”
“再亮再熱還不是得沒下去?”他呷了一口茶,似乎漫不經心。
“可是明天早上出來的會更亮更熱。”我壓住他的手,“你跟我說,你還有不甘?”
“有又如何?”他又習慣地捏上我的耳垂。
“若有,我們就小隱於林,修身齊家而後才能治國平天下,市井間只能落俗,不能修身,等你在林間悟透了處事之道,你就可以做到大隱於朝了。”
“我看,若是丟了你,我跑到哪兒都會落俗。也罷,我們就找個清靜的去處,省得你又跑沒了影。”
我整整他的衣服:“還在為那天的事彆扭呢?我就說你這些天不對勁。”
“你哪裡省得?鑽在那人堆兒裡我不知道有多煩,覺得我可能就這樣沉下去了,你又一下子不見了,我頓時沒著沒落的。”
“沒意思,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不識逗,白攪了我的興致。”我故作不滿。
“你這個興致非攪不可,以後再敢幹這個促狹事,我就真把你撂下不管了,哭死你!”
我獻媚地笑對著他:“十三爺,你恐怕還沒搞清楚狀況呢,把我撂下?容我提醒一句,您老人家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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