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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卻是亙古不變,人世如戲,浮生若夢,戲裡的人終究要退場,夢也就跟著結束了。
獨自面對海藍的牌位,我認真的對它說:“海藍,瑾兒出嫁了,我對你的心結到此為止。仁已至,似乎義還未盡,但是對於弘晈,我只能請你原諒,我無法愛他,瑾兒已經透支了你強加給我的隱忍,今後,我只做我能做的。”
“外面席已經開了,你怎麼在這?是不是累了?你回去歇著不會有人怪你的。”胤祥緊張地尋到小佛堂,我搖搖頭沒說話。剛出去外面穆總管就跑了過來:“撫遠大將軍十四貝子到。”
我和胤祥都驚訝不已,十四爺這麼快就到京了?我們迎出去,見十四一身戎裝,原先那張脫不了促狹稚氣的臉這會竟是滿臉絡腮鬍,著實嚇了我一跳。十四笑著說:“沒想到剛到京城就遇上這樣好的事情,弟弟連府門都沒進就奔了來,禮我也沒特別預備,只有打西藏弄回點野意兒,哥哥嫂子瞧著歡喜就算了。”
我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去看花廳女眷那一桌坐著的十四福晉眉兒,果然是直愣愣的眼神再也裝不下旁人,手裡的帕子捲了又卷。那邊胤祥已經談笑著引領十四入席,我走到眉兒身後輕輕拍了她一下,忍不住打趣:“眼珠子都拔不下來了,我這會子可是覺得愧得慌,嫁女兒本是好事,誤了你們夫妻團圓倒成罪過了。”
周圍一陣吃吃的笑聲,眉兒臊得滿臉通紅,到底她也不是個文靜人,回身啐道:“嫂子當真是老臉皮厚了,這話也是當著眾人面說的?你還是快去屋裡歇著吧,當心勞累壞了小侄兒,十三爺還不得把京城的親王阿哥府都拆了?”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來,九福晉笑著把一塊酒釀鴨脯塞進她嘴裡,一時笑鬧聲衝散了眉兒眼裡那一點點久別重逢的傷感。我看看四周,毓琴沒有來,四福晉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淺笑。旁邊側福晉一桌坐的幾乎都是四爺府的,包括弘曆的生母也坐在她們那邊,氣氛熱鬧但並不融合,只是為了相聚而相聚。
瑾兒嫁後據說一切都好,看她滿意的樣子我也放下心。連月的忙碌的確讓我身體很有些不適,隨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到了人人共賀新春的時候,我竟然病倒了。因為不敢吃藥,就只吃些趨熱降火的東西食療,但那幾天發熱昏沉還是讓我痛苦不堪。胤祥總用手來覆我的額頭,可他手心熱的只有給我添煩的份兒,鬱悶的他直說也要學我那年拔在冷水裡,被我痛罵一頓才算罷了。好容易捱了三天,還是蔣太醫開了一劑補藥,加了一點點板藍根,說不妨事,這才把熱退下去,只是咳嗽的毛病許久都不曾好。
到我精神好的可以下床的時候,已經是春天了。德妃今年身子爽利得很,被宣詔隨駕暢春園,說是不放心我,把我一起接了過去。時隔十幾年,這是我第二次走進暢春園,這裡似乎是詮釋萬物復甦這個詞語最好的地方,我挺著肚子慢慢散步在長廊裡,用這天然的詩情畫意給我將要出生的孩子做胎教。走到轉彎處,明明一直通暢的路這裡卻立了一塊奇石,像影壁一樣擋住後面的小門,雖然有些突兀看著卻也有趣。我剛要往前走,門後卻傳來人聲,雖然不真切,我還是聽出了胤祥的聲音,趕忙示意秋蕊不要說話,我領著她慢慢靠在石頭上。
只聽胤祥說:“你明日可是又要走了?那邊原也離不了你,不想這仗竟打得這般艱苦?”
“哼!”一聲冷笑,竟然是十四阿哥:“若是前後一心,艱苦倒也罷了。怕就怕有人掣肘,前面退不下來,後面跟不上去,那才有饑荒好打呢!十三哥,你心裡怎麼想,弟弟也不計較了,可我也撂下一句話,倘若哪天沒了王法的奴才要是仗著他主子授意給弟弟難堪,就別怪老十四我殺雞給猴看!他日有人問起來,十三哥你就照這個話說!”
說完這些話,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十四阿哥想必走遠了。我從石頭後面走過去,胤祥還站在那裡,他看見我有一瞬間愕然,馬上又恢復平靜,只是說:“你這樣子還出來幹什麼,我陪你回去。”
我挽住他的手:“我看廊子盡頭那間石舫挺不錯的,你陪我過去坐坐,我整天在屋裡悶得慌呢。”他點點頭,扶住我慢慢地走在迴廊上,石舫建在湖面上,越靠近風越大。我被風噎得咳個不停,趕緊背過臉去,胤祥見我披著斗篷,轉到我面前要把頭兜給我罩上,剛伸手又愣在那裡,我等了半天見他不動,納悶地往後面石舫看,不覺一驚,胤祥已經跪了下去:
“兒臣給皇父請安!”
這個時候要我下跪實在太難了,我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偏偏又想咳,直憋得滿臉燥熱,尷尬非常。康熙微微頜首:“罷了,沒這麼多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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