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買斷(第1/2 頁)
“你的意思是說,常榮的妻子到醫院之後,中心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索要賠償,對麼?”寧書藝問。
“真不是我故意好像給誰潑髒水似的,那娘們兒當時話裡話外還真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孫萬倒是挺直率,一點沒有迴避寧書藝的這一番總結:“她那個意思就是必須讓廠子裡必須給個說法,要是常榮死了,這錢怎麼賠,要是常榮沒死,傷了殘了,這錢要怎麼賠!
咱不是說不能要求賠錢,畢竟常榮是他們家養家餬口的主力,突然受這麼大的傷,以後要是都沒有辦法上班,賺不了錢,這對一個家庭來說,也是打擊挺大。
但是咱都是人,對吧!人那都是講感情的,就算是兩條天天養在一起的狗,其中有一條受了傷或者出了什麼事,另一條狗都得吃不下飯,難受得嗷嗷叫喚!
那娘們兒真的是到了醫院開口閉口就是要錢,就是討說法要賠償,從頭到尾都沒顧得上去問問常榮在手術室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她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啊!你就說這事兒它正常麼?真的很難讓我們這些當時在場的人不覺得她過分!
挺大歲數的一個人,還不如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子重感情,孩子還因為爸爸受了傷,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她倒好!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結果到了那種時候,什麼也敵不過對錢的算計!”
看樣子這件事對於這位老車間主任來說,的確是印象非常深刻,否則也不會時隔七八年,再想起來依舊如此的憤怒,義憤填膺,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激動起來了。
“廠子後來是怎麼答應給她賠償的?”霍巖問。
一問到這個,孫萬就更加生氣了,他一拍大腿,開口想要說話,但是又覺得氣不順,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去組織自己的語言,又把頭扭向一側,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新任廠長對當年的事情完全不知情,這會兒也聽得津津有味,下意識在桌子後頭翹了個二郎腿,茶杯也端了起來。
“這畢竟是挺大的一個事情,當時廠子裡的領導誰也不能一個人就拍板做主,一來是當時事故為什麼會發生,廠子那邊還沒有把具體責任查清楚,不好定性。
但是這話又不能說,說了就好像要推卸責任一樣。
常榮的老婆當時都已經鬧成那樣了,要是但凡有人敢說一句還得先確定誰是責任方,那估計就徹底完了,非得被那娘們兒鬧個翻天覆地不可,萬一尋死覓活的,誰也扛不住啊!
二來呢,常榮到底是死還是傷,誰也說不上來,以後到底是個什麼花銷,這個也說不準。
給少了常榮家裡頭肯定不能同意,還得鬧。給多了的話,給多少算多啊?誰會嫌賠償太多了拿著沉,累手?
所以就跟她說這事兒他們馬上就聯絡當時的廠長,開個會緊急研究一下。
廠子裡的領導去找醫院的醫生護士問了一下大致情況,心裡頭多少得有個數兒,之後那邊討論出來了一個方案的時候,正好常榮的手術也做完了。”
“手術怎麼樣?成功沒成功?”新廠長在一旁聽得入神,下意識開口追問了一句。
“手術我記得算是成功吧,至少人沒死在手術檯上,但是傷得太重了,當時醫生也說,只是暫時救回來了,危險期還沒過,包括危險期過了以後,能恢復到什麼程度也不好說。”
孫萬深深嘆氣,想起常榮來,還是忍不住有些唏噓:“所以當時廠子裡的領導開會研究完,結果就是給常榮的老婆兩套方案。
一個是從入院那一刻開始,常榮的所有醫藥費治療費,就都由廠子來負擔,包括養病涉及到的營養費,等到出院之後呢,按照廠子裡的最低工資標準,每個月照常給常榮發工資。
也就是說,如果選了這一種,常榮的治療開銷是不需要操心的了,但是錢到不了旁人手裡,廠子會直接跟醫院去結算,能到家屬手裡頭的就是廠子裡的基本工資。
另外一個呢,是一次性的支付一筆費用,作為日後常榮的治療和生活賠償,雙方簽訂一個協議,這一筆錢支付了之後,常榮家裡頭任何人不能再拿這件事去廠子裡敲竹槓。
當時廠子裡面給開價四十萬,常榮老婆一聽這價錢就不幹,又是一頓胡攪蠻纏瞎搗亂,最後到底把價格抬到了五十萬,然後就把這個協議給簽了。”
孫萬嘆了口氣,搖搖頭,很顯然他對於鄧慶蓉當年的這個選擇是頗有微詞的,只不過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他也沒有什麼發表意見的餘地。
新廠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