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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斷你條腿或胳膊。”
老棍說完,喝光手裡的可樂,把空罐捏扁,準確地扔在傍邊的垃圾箱裡,“咱乞丐牛啊,你看,易拉罐都不希得撿。”
冰鎮可樂(三)
老棍的話令我有點擔心,“大磨盤為什麼要打我?”我問,
“因為他現在是領導啊,你自稱少幫主,能不跟你急嗎?篡黨奪權呀!”老棍摸著鬍子說,“不過,他那個領導是自封的,街道辦不承認,咱乞丐們也沒選他。”
“那憑什麼他是領導?”我憤然道。
“磨盤大唄。”老乞丐說。
“算了,我不叫少幫主了,我改,我叫蝦米。”我說。
“不成,不成,”老棍連連擺手,“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跟著看你嗎?你天賦異稟啊!我會相面,瞧你這顴骨,鼻頭,還有嘴角。種種跡象表明你會是個大人物,將成為一個非常成功的乞丐,牛丐,大牛大丐。”
“真的嗎?”我摸摸自己的臉,心中興奮起來。很可能是這樣的,要不然我怎麼會碰見大師呢?冥冥之中一定有隻手,按照一個人的面相,把人推來推去,說不定那一把就把我推上去了。能當個威震京城的少年丐幫幫主其實也挺不錯的。我感到有點飄飄然,說,“我還是要改名,叫,京城少年乞丐王子,簡稱,丐王!”
“好!丐王好!大氣!”老棍拍手道。
“你瞧著,我去討罐可樂。”我氣壯起來,雄赳赳氣昂昂地站起來,穿過馬路。
購物中心大樓的左側有一個開放式的食品店,我大踏步走進去,對著售貨員MM,嘶啞著嗓子說,“行行好,給罐可樂吧,要冰鎮的。”MM柳眉豎豎,不出所料地說出了大多數人說的那個祈使句,“滾出去!”
我不會再滾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聲音更嘶啞地喊,“行行好,行行好。。。 。。。。”老實說,我掌握的乞丐語言很少,實際運用起來只記起這麼一句,我不屈不撓地重複著。
“給你!”面前響起了一個清脆的童聲,我低頭一看,一個只有四、五歲樣子的小女孩手裡舉著一罐可口可樂。我猶豫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小女孩便跑開了。我看著手裡的可樂,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現在該滾了吧,”售貨員MM說。
“請您不要用‘滾’這個詞,好嗎?我過敏,一聽到這個詞腿,就不會動。”我義正詞嚴地說。
“給老子爬!”MM惡狠狠地說。
聽起來這個MM好像是四川人,我默默走出來,琢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說不定比滾還難聽。
出到外面,老棍已經不見了,我四處瞅瞅,看見他在不遠處拿這個破碗,追著一對挽胳膊的男女,點頭哈腰,一臉媚笑,追了有二三十米,男人終於向他碗裡扔了一個鋼鏰。老棍衝他們鞠個躬,又轉身去追一箇中年婦女。
我開啟可樂,啜了一口,心裡想,這一個月我有好多事要做。
冤家路窄
我邊喝可樂邊看老棍的表演,感覺很有意思,甚至忘了自己目前也是個乞丐。
在今天以前,我對乞丐從來都是不屑一顧,覺得他們很另類。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在突然之間淪為乞丐。而當乞丐還不到一天,我又有了人生的第一個追求 – 丐王。
有理想的感覺很奇妙, 天高地闊,陽光燦爛,任重道遠,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理想在我身上所產生的化學反應。想想以前的日子真是白活了,用兩個字來形容,渾噩;用四個字來形容,渾渾噩噩。
正想著,突然感覺尿急,今天喝了太多的水。我急忙向購物中心的大樓裡跑,在門口卻被保安攔住了,不讓進。我說,我尿急。他說,那也不讓進。我問,憑什麼?大家都能進,為什麼我不能進。他說,就不讓你進,臭要飯的。我抗議道,你搞歧視。他說,對啊,我就歧視你,快滾。我怒了,嚷道,信不信我撒你門口?他從腰後拔出電棍,氣焰囂張地說,你敢掏出來,我就敢電你。信不信我把你*電糊了?我數一二三。然後,即便你不掏出那玩意兒,我也電你,一 。我捂著肚子說,大哥,求求你,我真憋不住了。他說,二!
我撒腿就跑,因為我想起附近有條衚衕,衚衕裡有個公共廁所。
我一路小跑,竄進那條衚衕,我記得公共廁所在衚衕的儘裡頭。可別拆了啊,我擔憂地想,北京經常拆東西,幾天不見,一條街就可能沒了。
跑到衚衕的一半,我放心了,因為聞到一股強烈的臭味,典型的北京老式公廁的味道,好像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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