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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大城市,距離海岸都很近,盟軍一登陸,炮彈就打到他們的城市裡來了,要疏散也來不及。”張副官看了看手錶,笑道:“快點走吧,弟兄正在忙著,我們看看那緊張的局面。”兩人於是不說話,且奔上南門外大南碼頭。冬日的沉江,淺是淺了,水清得像一匹淡綠布,靜靜地流著,但水面上的船隻,卻來來往往,兩岸組織了穿梭陣,和江水的平緩,正成了個相對的形勢。石板面的碼頭,還是那樣齊整,一位排長帶了十幾名弟兄,順了向江面去的石坡子站著,老百姓男女老少,挑著揹著,三三五五的走來,他們除了偶然說一兩句必須說的話,大家都沉默著向前走,在江面上一排停泊著大小五六隻船,有的裝滿著人,有的還空著,船頭上各站著兩三名士兵,有的招著手叫老百姓向那裡上船,有的伸著手,接過岸上老百姓的東西,張李二人走來,那排長走過來行了個軍禮,李參謀道:“秩序怎麼樣?”排長道:“參謀你請客,工兵營管理的船很好,老百姓挨著次序上船,滿了一船就走開,一點不亂,常德老百姓太好了。就因之發生了一種麻煩。”張副官問道:“甚麼麻煩?老百姓好,我們應當更好呀?”排長笑道:“並非別事,弟兄們和老百姓搬搬東西,老百姓一定要給錢,你不受,他就向你手上硬塞,我們說了師長有命令,一個錢也不許要百姓的,得了錢,我們會受罰的。但是你說什麼也不行,有些老百姓,把鈔票丟在我們面前地上,搶著送還他,他就亂推,為了這事,整日都鬧著麻煩。”李參謀正了臉色道:“那無論如何不能要的。禁止弟兄們接受父老們的謝禮,也是我們來這裡的任務之一。”排長道:“這又是一起。”說著,他向石坡下指著,二人看時,有個穿青布袍子老人,鬍鬚都白了一半,他後面隨著一對中年男女,和兩個孩子像是一家人,其中有兩名士兵,一名代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一名代挑了一擔行李,正放在船頭外石階上。那老人顫巍巍拿了幾張鈔票,只管向那放下擔子計程車兵手上塞。這士兵是山東人,說一口山東話,身子左右亂閃,紅了大臉,笑道:“老先生,俺不敢要錢,俺師長有命令,和老百姓合作,俺不能要,你帶著吧!”李參謀見他們糾著一團,就跑向前去,伸手攔著笑道:“老先生你不必客氣了。弟兄們說的是實話,他們敢違抗命令嗎?”那老人對他看看,說道:“長官,你們是實話,我也是實意呀!你看我兒子和媳婦,一人背了個大包袱還能拿什麼?這一挑行李,是這位士兵大哥,由我家裡代挑來的。我僱伕子不要花錢嗎?而且今天僱伕子也僱不到了,我這個孫子走不動,又是這位士兵抱了來的,我也應當謝謝他呀!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年月我不講良心,炸彈會炸死我的。”說著又搶向前一步,把錢向那個抱孩子計程車兵手上塞去。那士兵抱孩子左閃右躲,孩子倒嚇著哭了,李參謀看了不易解決,而老人說的話,又是那樣誠懇,便伸手一把將鈔票接了過來,笑道:“好,我代收了。這錢現在算是我的,我怎樣安排老先生你就不用幹涉了。”說著,見另一個孩子,約摸###歲站在一邊,便牽了他的手笑道:“小朋友你認得我嗎?”那孩子答道:“你是虎兵。”小孩子不解賁字,隨了常德人的普通稱呼這樣叫著,李參謀笑道:“我知道你們認識我們是虎賁,不過我和你老師是朋友,我們老早認識的,這錢,你拿著。過了河去,在路上買點東西吃吧!”說著把錢塞在他穿的學生制服衣袋裡。站在身邊那對中年男女,一齊叫著:“那不行,那不行!”向前要取出錢來。李參謀伸手擋住這:“這錢是我的,你們不用管。”那老人手摸了白鬍子,嘆口氣道:“虎賁待我們常德人太好了,好吧,孩子,向這位長官鞠個躬謝謝他,恭祝他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那孩子真的向李參謀鞠了一個躬。張副官遠處站了看著,不住點頭微笑。李參謀奔回坡上來問道:“你笑什麼?”張副官笑道:“你算沒白忙,受了人家孩子一鞠躬。”李參謀笑道:“除了用剛才這個法子,還有什麼法子把錢還那老先生?第二次若遇這事,要請你出馬了。”張副官道:“哪有那麼多硬送錢的老百姓?”那排長在一旁插言道:“多得很!稍等一會就有的。”張李二位,便也沒有繼續討論這件事。隨便沿江向下遊步行觀看。各碼頭街道出口,也陸續有疏散的百姓走出,但不像南碼頭那樣多。上船的碼頭上,各站了三五士兵在照料,因此覺得空氣清靜,彷彿人走到了鄉下。沿江的店鋪全都關上了門。人家屋頂上擁出來一片城牆,在太陽下,好像高了幾尺。倒是望著南岸的南站渡江的百姓,全在那裡集中登岸,現出了攢動哄亂的人影。兩人正看了出神,見一個穿皮袍的男子,手裡拉住一個士兵,站在水邊上,那人頗是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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