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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自己親手帶出來的人,並不知道他們也有阻攔自己的魄力。
“將軍,溫酒說過,只要將軍在,願一生永伴將軍左右。”溫酒穩穩一句,手中長劍已經架在頸上。安照不甘落後,也忙不迭地拔劍:“還有我,還有我!”
燕離陌似乎被溫酒的話勾出什麼回憶,仰天大笑,他奪門而出,溫酒和安照毫不猶豫轉身相隨。
尚璟和樓雲還要追上去相攔,忽然廳中響起輕輕的一聲:
“師弟?”
許淳看著懷裡的莫莫:“你說什麼?”
莫莫卻不再回答他,又掰著許淳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翻來覆去數他的手指去了。
尚璟看一眼樓雲,緩緩搖頭。或許,還有什麼事是他們並不知曉的,燕離陌此去,是吉是兇也未可知。人常言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如果當事人執意如此,在背後默默守護也是身為朋友而言更好的一種選擇。
晟軒皇宮之中,皇帝寢宮北宸殿內,一坐一立兩個身影在窗外夕陽下被拉出了不同的兩團影子。
站著的是晟軒獨一無二的至尊帝王——鳳元帝姜桓。
坐著的是既替他保衛邊疆,又替他肅清朝堂,還能任職任到床上去的晟軒徵西大將軍——燕府燕離陌。
平時就守衛森嚴的皇帝寢宮,今日顯然更增了十倍兵力,齊斯帶著御林軍統帥站在緊閉的宮門前,一個面帶憂色,時不時地側耳傾聽門裡的情況,生怕鳳元帝出了什麼意外。一個按劍而立,耐心等候衝進去擒拿逆賊的時機。
鳳元帝會賜婚給燕離陌,齊斯琢磨了很久才知其中意義,正如他在御花園中說錯的那句話——在晟軒國土上,舉世無二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晟軒的王,任憑你燕離陌如何出類拔萃,如何功在社稷,也必須對晟軒王俯首稱臣。他可以一朝寵幸於你,也可頃刻之間置爾死地。
沒有人知道姜桓對燕離陌究竟是有多深的感情,但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尊嚴和權勢絕對不可威脅質疑。所以即便燕離陌上得了戰場,混的了官場,是如今替主分憂的第一人,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他連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遑論其他。
“陌兒。”
先開口的是姜桓,不過語氣顯然不是床上的溫柔。他知道賜婚的聖旨一下,燕離陌會有不滿,甚至已經想好了安慰的措辭,但燕離陌如此明目張膽地不經傳召闖入寢宮,而且還如此不分尊卑地坐在自己面前,與平時溫馴截然不同,讓他也分外失去耐性。
燕離陌笑了,玉白的手指中間,滴溜溜地轉著一隻琥珀酒杯,這是姜桓最喜歡的一隻酒杯,十次有三次都見到他在用——對一個疑心病重還有一大波刺殺等候著的人來說,十次裡有三次用同一個入口的東西,已經足夠珍愛。
這是不是說明,在三年內上了他的床十八次的自己,甚至連一隻酒杯也不如呢?
燕離陌一點一點加深嘴角的笑意,兩片鮮豔朱唇彎出絕美的弧度,瀲灩雙目中泛著潤澤的光芒,比姜桓見過的任何時候的他都要光彩逼人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
☆、斬斷
偌大的宮殿中只有兩人,鳳元帝顯然陷入了稍稍的不安驚慌之中,眼前這位他親封的大將軍,並不如他少年初成的外表一樣,那麼毫無殺傷力。相反的,這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如果想完好無缺地收入囊中,必須時刻提防會被銳刺扎得鮮血淋漓。
可是自己明明已經拔掉了他的刺,為什麼他還能有機會坐在自己面前呢?難道他不怕曾為自己男寵的事傳揚出去,就此身敗名裂,受世人唾罵嗎?
鳳元帝皺緊了眉頭,放在身後的手中,一柄華美的小刀時不時地露出個頭,又溜回袖中。
燕離陌一直盯著皇帝的臉在看,他在看自己究竟是有多愚蠢,才能甘心屈於眼前這冷心絕情之人身下,只為貪戀那一絲莫須有的溫暖,明知他別有用心,也仍抱有期待,為此犯下無數罪孽。或者,他上輩子曾是大凶大惡之徒,墮入輪迴,轉世受苦,所以這一世,才註定要永遠活在謊言之中。
孃親短暫的一生,從嫁入燕府,就把所有都交付給了父親,結果呢?不止落得一身病痛,悽苦而逝,甚至連她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苦苦期盼歸來的夫君,還有‘那麼一段纏綿悱惻蕩氣迴腸的故事’。
握著酒杯的手指用力,慘白更甚,燕離陌覺得心中發疼得讓他想大笑,笑這世間多的是絕情之人,笑這真心不過一堆糞土,笑他白白蹉跎的歲月,白白沾惹的塵埃,他本該肆意瀟灑暢快風流的人生,還如何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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