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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鬼比“詭”更詭。
看他使用板斧,竟比赤手空拳還要靈活,彷彿他不是在用手操縱著斧子,而像是板斧駕奴著一雙手。
看他每一斧劈斫出去,不但飄浮如鬼,而且飄忽如鬼;激起的風不但悽,而且涼。
二人肉掌鬥板斧,鬥得快而不亂,一轉眼便是二十餘招。
那三當家雖無落敗跡象,手心裡已全是汗漬。
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在沒遇著王佛之前,他每逢與人交手,每一斧劈出,幾乎都能聽到或悶或脆的聲音。不是骨頭的斷裂聲,人之慘叫聲,就是對方兵刃的折斷聲。
而這一次,他卻很失望。
除了斧頭的破空聲、落空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他竟聽不到別的任何聲音。
又過了幾招,三當家感到心跳加劇,猶如樓外的雨點聲,愈來愈急。
再看王佛,依是一雙手掌,使用的仍是那一套“醉八仙”掌法。
三當家漸感氣喘。
三十招甫過,王佛倏的雙手一緊,易掌為拳,又變了一套“七王縱橫拳。”左手勾、抓、捏、拿;右手封、閉、錯、截,分別攻了一招“圖窮現匕”和“秦並天下。”
三當家大驚之下,陡的肩頭一沉,斜身子險險側過。王佛縱聲一笑,倏的騰身躍起,呼的反手一拳,一招“風雲六合”打向三當家胸口。
隨著一聲悶響,那三當家當即身子一栽,倒縱出一丈開外。
他一低頭,嘔出一口血來。
他抬起頭望著王佛,不希望、不相信這是真的。
王佛也望著他,笑著輕輕甩了甩手。
三當家緩緩的吸氣,一雙手發出格格的響聲。
他跟著深深的吐氣,突然雙手一抖,板斧如風脫手。
斧子擰著個、打著旋、翻著滾飛斬向王佛。
斧風尤悽。
——更涼。
咻咻聲響。
恰似孤魂無依,鬼在哭泣。
※※※
王佛雙掌一合,挾斧在手。
三當家人隨斧至,一伸手,也跟著將斧子扼住。
二人的動作都很快,一個挾的快,另一個抄住的也快。
三當家雙膀較力,猛然間向下一壓,借力一推,大喝聲中,兩柄板斧軋的一響,原本一尺九寸長的板斧猝然暴長。
一寸長、一寸強,斧子竟一下子變長了五尺五寸。
這一變故,連王佛也吃了一驚。
急切間王佛身子一仰,雙手一託,精光過處,兩柄板斧在他頭頂上掠過。
三當家回手一拖,帶轉雙斧,以一路斧中夾槍的“斧法”再度攻上。
此次交手,三當家的斧頭舞動得“更”鬼,宛如兩頭狂嘯的“惡”鬼。
王佛依然是一雙手。
——左手“大擒拿”手法。
——右手“解連環”招式。
這兩種武功一擒一解,本為相剋之理,但到了王佛手裡,卻能一心二用,使之相得益彰,相輔相成。
他的左手,專門擒拿對方的板斧。
他的右手,則專解對方的板斧招式。
對於武學,王佛不但勤學、苦學、而且善學。別人的武功,只要是他認為有趣、有用和有創意的,他都一一加以琢磨和研究。
王佛不是天才,卻絕對是個奇才。
就以此次與三當家交手而言,他一連用了“醉八仙”掌法、“七王縱橫拳”、“解連環二十四手”和“大擒拿手法”等四種武功,每一樣都不是別人教給他的。這些武功,都是在別人交手時,他在旁邊看到的。
王佛最大的本事,就是過目不忘。無論多麼難學的武功,只要給他偷看一眼,偷學一遍,就能夠全部被他“偷”了去。
只所以說是偷,而不是借,是因為別人的東西只要到了他的手裡,便都成了他的。取而代之的,便完全屬於他自己的風格。同樣是一路“大摔碑手”,招式一樣,他的意境卻絕對與眾不同。
同樣是用,有些人會用,有些人則不太會用。王佛不但會用,而且善於“化”用。對於原封不動的照搬和抄襲,他不喜歡。
王佛一直堅持走自己的路,他不願意模仿別人,更沒想著要超越別人。因為即便是超越了別人,最終還不屬於自我,充其量也只是站在了別人的肩頭上。
他只有一個目的,活出自我,自己永遠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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