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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哪村兒都有些壞娃娃,成天裡偷雞摸狗不幹好事,一準兒是外頭人乾的!”
寶珠三姑也接話,“是呀,娘,不就是一堆麥草垛,西邊外牆頭還有的是,只當是賜給小賊娃子了,何必動氣?”
王氏定睛一瞧,陳翠喜一臉兒的事不關己,積德也被她打發到外頭玩兒去了,她最見不得陳翠喜教養孩子的方法,孩子幹了缺德事當孃的既不揭發,也不感到自責,竟幫著兒子掩蓋下來,王氏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便將寶珠交給小姑翠芬,與老二媳婦張紅玉一左一右將陳劉氏攙扶住,王氏先沒做聲,心想著如何開口,張紅玉小聲勸著,“娘彆氣了,三妹子說的是,不就是堆麥草垛,不值幾個錢兒。”
“你知道個啥?”陳劉氏掙開張紅玉,臉兒沉了下來,“你的意思娘是為了那幾個錢兒不高興?”
王氏見時機來了,便介面說,“紅玉,咱娘可不是那種人,好好的家裡失了火,就算沒大的損失,生些悶氣也是人之常情,我方才倒瞧見一個小黑影子從咱家雞窩溜了出去,是不是那放火的賊娃子?”
這樣說也給足了陳翠喜面子,往大里說,這場火萬一燒了哪家的房,燒了誰家的孩子,那牽扯的可就大了,賠錢道歉不說,還得被人戳著脊樑骨痛罵,積德這孩子小一些的時候還是比較聽話的,也就是翠喜嬌寵的太厲害,如今才會變成調皮難管教的小霸王,她存心整治整治積德,積德娘存了包庇的心,她卻不能害了孩子。
老二兒子良東擠到王氏身旁偎著,瞅了一眼他娘,又瞅了瞅陳劉氏,小心翼翼地說,“大嬸子,我也瞧見積德哥哥從雞窩裡出來,他方才還叫我一起出去玩火摺子。”
翠芬一拍手,奇道:“我說晌午灶房怎麼少了個火摺子,我只當是我放錯了地兒,是不是積德拿去玩兒了?”
陳劉氏心中霎時明白了幾分,左右看了看,果然沒見積德身影,又因著是自家人鬧出的笑話,只得忍下滿腔的怒火,沉著臉招呼賓客去了堂屋,待眾人散了,才將三女兒翠喜喚到翠芬屋裡訓斥,“你是怎麼當孃的?啊?今兒個要不是裡裡外外那麼多人在跟前兒,看我怎麼收拾你那皮猴子!”
“娘,積德皮是皮了些,好歹是你外孫,哪有當姥姥的這麼不待見自己外孫的?別個說是積德就是積德?我是不信積德會燒自家屋的!”
“你還嘴硬?”陳劉氏氣急,“你侄女滿月,空著手就來了,啊?你咋就那麼好意思?叫秀兒孃家人看了咋說?”翠芬急忙撫了撫她娘後背,替陳劉氏順了順氣,陳劉氏猛撥出一口氣,發了狠話,“翠芬,你去把積德找來,我倒要當面問問,看看誰敢再我跟前兒撒謊!”
翠芬應聲出了房門,前腳走,翠喜後腳便哀求道:“娘,積德再調皮,至多也只是個孩子,哪裡有那些個壞心思?”
陳劉氏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他沒有壞心思?當人面兒上就敢砸她妗子,我看誰也沒有冤枉了他!”
陳翠喜乾脆挽上陳劉氏胳膊討好著,“娘,要不我回去再問問積德,改天帶他來給嫂子陪個不是,積德好歹是您外孫子,總得給我點面子,您這樣一鬧,叫旁人怎麼看?”
陳劉氏想著翠喜婆家窮,娘倆也不容易,面上有一絲鬆動,“虧得是外孫,這若是孫子乾的,看娘請不請家法!”
“娘放心,等回去了,我說啥也要教訓他,不光我教訓他,他爹也要教訓,這下您滿意了吧?”
“我滿意?我滿意頂啥?你沒瞧見親家人臉兒黑的?”狠剜一眼閨女,“就知道給你娘找不痛快!”
過了會子,翠芬領著積德進了屋,陳劉氏氣也消了大半,只問著,“積德,那火可是你點的?你知錯了沒有?”
翠喜推了推兒子,“還不快和你姥姥賠禮?”
積德摸了一把鼻涕,洋洋自得,“一弄就冒煙兒了,大家跑來跑去,真好玩兒!”
這下連翠芬都看不過眼了,剛想替她娘教訓幾句,便聽見陳劉氏虎著臉子罵,“你這是啥態度,多大人了,一點都不知羞!”順手抄起炕頭的掃床笤帚,捉住狠狠地教訓著積德。
積德一邊掙扎扭動著身子叫喚他娘,口中一邊罵罵咧咧,“再打我,我讓我娘燒你大屋!”
翠喜看在眼裡心中發急,見她娘還不停手,乾脆一把摟過積德,“娘!你這是幹啥!他就是幹下天大的壞事也有我扛著,我的娃兒也由不得你們這樣打!”
陳劉氏氣的渾身發軟,顫顫巍巍指著三女兒,“娃都叫你慣成啥樣了?你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