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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左手持弓,右手自箭壺中抽出一支箭——此箭與尋常箭支全然不同,蕭若自從得到此弓,喜不自勝,思忖一般木製羽箭在神弓上吃不住力,便命工部高明工匠特意以黃金輔以玄鐵打造了二十支金箭,金箭箭身呈一色澄黃,入手沉甸甸的極有份量,箭鋒犀利無匹,足以穿金洞石。
當下,他屏氣凝神,將黃金箭搭上弓弦,氣貫雙臂,緩緩拉開射日神弓,遙遙指向對面賊船,暴喝一聲:“看你們的主桅!”弓響如霹靂,箭去似流星,直奔賊船主桅桅杆。
賊船上眾水寇紛紛抬眼望去,只見一道目力幾難分辨的金光一閃而過,伴隨“噗”的一聲輕響,足有碗口粗細的主桅桅杆,中央竟被一箭硬生生射穿了一個小洞,碎木屑飛舞開來……
好快的一箭!好霸道的一箭!
大船上眾侍衛歡聲雷動,賊船眾水寇也看得目瞪口呆,只覺一縷寒意從腳下直升上來,這一箭要不是射向桅杆,而射向船頭眾人的話,非一箭貫穿數人不可!怎不令他們打心底裡發寒。
“下一箭,射向拿弓箭指著我們的人!”只聽得對面大船上那個清朗的嗓音說道。引弓待發的水寇們登時一陣騷動,不約而同垂下弓箭,鬆開弓弦,誰也不敢再用火箭瞄準對方大船,以免引得雷霆一箭射來,枉送了性命。侍衛們又是一片歡呼。
此時,雙方船隻漸漸靠近。蕭若凝目望去,藉著對方賊船上的火把光亮,只見船首俏立的麗人身著大紅綢緞,生的美妍豔麗,她櫻唇含笑,媚眼橫視,衣衫抹胸甚低,露出胸前一片白生生的雪白肌膚,緊身羅衣襯托出纖腰豐臀,身材美極,撩人遐思,望之不過三十許年華,風韻如火,就像一枚熟透的大紅蘋果,道不盡的風情萬種,冶豔嬌媚。
他們在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端詳他們。賊船上一個大頭目走到紅衣麗人身旁,輕聲道:“三娘,對方好像是官兵……看樣子,又不像是來圍剿咱們的。”水寇們看見大內侍衛們一色統一的服飾,只道是哪路官兵。
紅衣麗人略一思忖,玉臂輕輕一揮,讓水寇們放下弓箭。她嫣然一笑,嬌聲道:“敢問是哪位將軍大駕光臨鄱陽湖?怎不著人先打聲招呼,奴家也好早早率人恭迎大駕!”嗓音嗲而又膩,蕩人心神。
這邊廂,鐵寒玉秀眉一皺,朝皇帝低聲道:“皇上,這女人江湖人稱‘俏寡婦’駱三娘,乃是鄱陽湖水寇首領阮飛龍手下三當家的,是有名的貌美如花,心如蛇蠍,據傳與阮飛龍有一腿。阮飛龍此人也非同小可,綽號‘濁浪騰蛟’,與排幫幫主何見潮齊名,並稱江南水道兩大高手。”
蕭若聽了心裡有數。大內侍衛人數不過數百,職責僅是守護宮禁,幾乎從不在江湖上走動,看來水寇們不認得大內侍衛的服飾,只以為是某路官兵來到,很自然以為自己是個領兵將軍。他心頭一動,眼下情勢未明,不宜暴露身份,不如將錯就錯。
他便高聲笑道:“這位美麗的姐姐猜錯了,本公子不是什麼將軍,就一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而已。近日帶些個家人隨從駕船沿江遊玩,不料船伕們給本公子喝罵了一頓,便一齊跑掉了,害得我們這些不懂水性的人隨波飄蕩,無意中闖入了貴幫地盤,恕罪恕罪!”他這話中假裡有真,暗中藏套,不知不覺間把對方引入歧途。
俏寡婦駱三娘聽了,越發認定那人群中的少年是某個朝中顯貴的公子,要不然,身邊怎會有那麼多官兵護衛?總算可以肯定對方並不是來圍剿自己的官兵,她不由鬆了口氣,臉上笑容更甜,沐浴在晚風裡斜掠了掠鬢髮,美目顧盼,媚態橫生,格格嬌笑道:“好弟弟嘴巴真甜,姐姐名叫駱三娘,敢問好弟弟你如何稱呼?那六個狗東西不知怎生開罪你了?告訴姐姐,姐姐一定重重責罰他們,給弟弟你出氣。”
這邊船上鐵寒玉及韓妃等五女,見駱三娘言行輕佻,竟當眾跟皇帝姐姐弟弟的親暱亂叫起來,芳心一陣不舒服,暗罵狐狸精真不知羞恥!
蕭若笑道:“姐姐你真好!小弟姓黃。這六位大哥其實也沒怎麼衝撞小弟,是小弟任性胡鬧,派手下將他們擒拿住,想讓他們幫小弟操船,並無他意。”說到這裡,便命令侍衛們拿冷水把六個俘虜潑醒,大大方方放他們回去。
對面賊船上眾水寇轟然大喜,他們根本就不敢得罪官府,見對方主動放人,那自然再好也沒有了,敵意瞬間被打消得乾乾淨淨,人人一身輕鬆。尋常官府派兵圍剿時,他們打退官兵也就罷了,一般不會窮追猛打,趕盡殺絕,因為一旦將朝廷激怒,不惜一切代價調重兵來圍剿時,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他們無力與朝廷抗衡,只求官兵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