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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辦?是不是迫瘋母親為止?而我,在想到這些事情的前一步,就已駭得將房間的門鎖了起來。
第一回約定的上課日我又不肯去了,聽見母親打電話去改期,我趴在床上靜靜的撕枕頭套裡的棉絮。
仍然不明白那扇陌生的大門,一旦對我開啟時,我的命運會有什麼樣的改變。
站在泰安街二巷二號的深宅大院外,我按了鈴,然後拼命剋制自己那份懼怕的心理。不要逃走吧!這一次不要再逃了!
有人帶我穿過杜鵑花叢的小徑,到了那幢大房子外另築出來的畫室裡去。我被有禮的請進了並沒有人,只有滿牆滿地的油畫的房間。
那一段靜靜的等待,我亦是揹著門的,背後紗門一響,不得不回首,看見後來改變了我一生的人。
那時的顧福生——唉——不要寫他吧!有些人,對我,世上少數的幾個人,是沒有語言也沒有文字的。
喊了一聲“老師!”臉一紅,低下了頭。
頭一日上課是空著手去,老師問了一些普通的問題:喜歡美術嗎?以前有沒有畫過?為什麼想學畫……當他知道我沒有進學校唸書時,表現得十分的自然,沒有做進一步的追問和建議。
顧福生完全不同於以往我所碰見過的任何老師,事實上他是畫家,也不是教育工作者,可是在直覺上,我便接受了他——一種溫柔而可能瞭解你的人。
畫室回來的當日,堅持母親替我預備一個新鮮的饅頭,老師說那是用來擦炭筆素描的。
母親說過三天再上課時才去買,我竟鬧了起來,怕三天以後買不到那麼簡單的東西。
事實上存了幾日的饅頭也是不能用了,而我的心,第一次為了那份期待而焦急。這份童稚的固執自己也陌生得不明不白。
“你看到了什麼?”老師在我身旁問我。
“一個石像。”
“還有呢?”
“沒有眼珠的石像,瞎的。”“再看——”
“光和影。”“好,你自己先畫,一會兒老師再來!”說完這話,他便走了。
他走了,什麼都沒有教我,竟然走了。
我對著那張白紙和書架發愣。
明知這是第一次,老師要我自己落筆,看看我的觀察和表達能有多少,才能引導我,這是必然的道理,他不要先框住我。
而我,根本連握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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