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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舒的確是小心眼,但越是小心眼的人,就越容易感覺到別人對自己的好。
“掌櫃的,你是不是擔心我啊?”
曹子辛被她突然一句話問得啞然,想說是,可他還在生氣,想說不是,又的確是擔心了一整晚,正不知如何回應,肩膀就被餘舒輕拍了幾下:
“掌櫃的,你真是個好人。”
曹子辛還沒品出這句誇讚的怪味來,就聽餘舒正經道:
“你放心,下一回咱們倆再到街上去,我絕對不亂走了,要走丟了,我就站原地等你去找我,別生氣了啊。”
曹掌櫃的畢竟是個成了年的大人,不能同小孩子一般計較,聽她這麼說,曹子辛雖然是隱約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要和她說,但還是緩了臉色,道:
“你家住哪裡,還是告訴我。”。
第三十七章 一碗雲吞
勉齋的櫃檯後頭,掌櫃的和算賬小夥計大眼瞪小眼。
“哈那什麼,掌櫃的啊,我家離長門鋪街不遠,就在南邊。”餘舒隨手指了方向,打算糊弄過去。
“南邊哪裡?”曹子辛抱著臂膀,後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等著她說清楚。
“就南邊兒,出了南大街往南走,第一個路口往右邊的巷子裡拐,一直走一直走,往北轉,再一直走,遇見個路口再往東,看見一條巷子,就到了。”
餘舒煞有其事地比劃著,面對著曹子辛質疑的目光,為了取信於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儘量讓表情看上去純良,總算等他眼中疑惑散去,挪開眼,見他轉身繼續去整理貨架,她來不及鬆口氣,就聽他促笑了一聲:
“那不是轉了一個圈嗎,阿樹,你就騙我。”
他這一笑,頗有些無奈,卻絕不是指責,然而餘舒聽了,莫名就感到過意不去。
原本她只把曹子辛看成是給她發工錢的老闆,兩個人有利益牽扯,她出力,他給錢,很公平,騙騙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人家現在擺明了對她照顧有加,不管多少,都是一份實心腸,倒顯得她沒心沒肺了。
實話說,來到古代有一段日子了,見過的人不少,對她好的,刨開餘小修和劉嬸,就數這位無親無故的曹掌櫃了。
怎麼著,要不要一五一十地和他說明白了,自己不是什麼餘阿樹,而是餘舒,紀家一個妾帶的拖油瓶,住在下人房裡面,一個姑娘家扮成小子來給他打工——
別開玩笑了,這傻缺事她才不會做呢。
“嘿嘿,”餘舒笑了兩聲裝傻,揹著手晃盪到了櫃檯後面,繼續撥拉了算盤對賬。
曹子辛沒再問,規整好了貨架上的東西,走到她身邊坐下安安靜靜的喝茶,氣氛倒也融洽,好一陣子,店裡只有劈劈的算盤聲,直到再來了客人。
***
打烊前餘舒和曹子辛商量好了,拿半個月的工錢,買了他一沓裁剪好的麻紙,兩根嶄新的毛筆,一包碎墨,還有一塊摔破口壞了賣相的硯臺。
曹子辛這回沒有提議白送她,這幾日相處,他看出來餘舒是個喜歡自食其力的人,白給她不見得能讓她高興,就意思著收了她半個月工錢,算是提前預支了。
餘舒把紙筆都拿油紙包裹好了,夾在腋下,站在店門口等曹子辛插門板上鎖,黃昏渲染的街道上,就數他們家關門最早,不過今天生意出奇的好,一整天就賣了二十兩銀子,打烊前有一位豪客,甩手丟了一錠銀子,拿了一摞玉版紙就走了,都沒帶數一數紙張。
這叫原本對風水之事心存懷疑的餘舒見識了個巧,心中又多一分相信,要不然哪有這麼巧的事,前兩天還門可羅雀,這風水一置換,鋪子就旺起來了。
最後一塊門板拼上前,餘舒似還能見到櫃檯上那隻玉獸青光粼粼的背脊一閃一閃,不知道是不是反光,反正是有些邪乎。
“天還早,先陪我去吃點東西?”曹子辛站在店門口提議,見餘舒面露猶豫,便嘆氣道,“我昨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飯。”
他都這麼開口了,餘舒還能墨跡什麼,猜都能猜到他是為什麼沒吃飯了,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帶路,曹子辛一笑,伸手指了下斜對面的巷子口,領著她往路北去,經過布店門口,吳掌櫃卻抓著一隻算盤,探頭把人叫住了:
“誒、誒,曹掌櫃的啊!”
“吳掌櫃有事?”曹子辛退回幾步去問,餘舒停在路邊看小攤上擺的風箏紙鳶,耳朵裡卻在聽著他們說話。
“是這麼個事,您瞧,我昨天進貨,這個月積了一筆賬,算來算去亂了套,東家明天要查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