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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該如阿土說的,不再多想多做,過簡單的日子,可我的衣領彷彿某個人揪著,不由我做主。我拉上窗簾,試圖讓自己在黑暗中沉寂,太陽的光芒透過窗子溜進來,我似乎看到餘暉,和他映在明晏園牆上的身影,如我般從左到右,再右到左。我此刻所處的場景和餘暉所處的形成兩個不斷切換的畫面在我腦海裡閃爍。我不能抑制自己。在明晏園門口的拐角,我看到餘暉。
我躲在傍晚的霞光中,在一個不被發現的角落。我看到餘暉行走,每一步,明晏園遊人的聲音堵住了可能導致悔恨行為的出口。很多次,我都將走到餘暉面前,對他說:“我一直都在。”理智總能在最關鍵時刻壓制即將迸發的情感。我癱坐在牆角,任臉頰溼了又幹,幹了又溼。我知道,我並不是在愛這個人,我只是沒看到還花時間看天空的人,我感到天空不那麼真實,我只是想確認,我只是太冷了,而他讓我看到了一絲溫暖,可是這個溫暖之後,只有更加無邊無際的霜凍,並且,還將有人也被牽連於此。我連現在的情況都對付不了,有怎麼有能力在吃過了糖果之後來喝苦藥,味道更加濃重的苦藥,並且釀就別人的苦痛?我付不起,我所有的只有自己一雙手,可是我還有它們,它們能在我寒冷的時候,溫暖我的臉頰,擦拭上面的淚水。六點鐘我看到餘暉離開,七點鐘,他要去看在醫院裡等待的夏至。
九月的太陽本應該已經不那麼熱烈,但彷彿夏季回光反照般,硬要起來折騰幾下。這些日子陡然陽光灼熱。商廈東面就是車站,路從大廈處分為南北兩道,最後匯合到車站。別人都從大廈後面繞過去,我卻突然偏偏想從南面迎著太陽過去,彷彿即使一個聽話的孩子也喜歡偶爾頂頂嘴般,和大人逆著回把,這裡面可有狡黠的歡樂,旁人不曉得的。
拖著沉重的皮箱來到火車站。在出口我看到餘暉,他依舊在等待。再不願控制,因為我已經後悔,也怕以後更後悔,一個女子,如果沒有愛,不夠堅決、肯定與足夠強大,那麼等待的不過是一個被理解與珍惜的過程,只有這個辦法能夠讓自己看得到自己的價值,可能很多時候,一生也許並沒有這個機會。我哽咽著不能自已,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那一刻已經得到指令該怎麼做,我並不是選擇怎麼做,我一直是在被選擇,命運選擇把我塞到某個空洞中,用我來填補它一樣的無所適從。
“餘暉。餘暉……”我聽到自己被人群淹沒的聲音,微弱卻是果斷的,在餘暉抬起的目光中低沉下去。
他朝我走來。丟下皮箱,鎖住他的脖子。那一刻,我知道我在起誓,放棄則是我決斷的終結,我在為此起誓,我將對此付出的代價誠心,決不反悔。
“媽,我不能回去了。”
“為什麼?這邊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我還得想想,……我想我還是在這邊工作……”
“你一年才回來一次,回來不好嗎?我和你爸也一把年紀了。”
“對不起,媽。”
“那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都希望你回來。”她永遠不會強求我做我不願做的事,她心裡始終有疙瘩,我們之間始終有著的溝壑,誰也跨不過去。
我告訴親戚要回去工作,他們說了希望我順利的話,然後我提及搬出去。我在郊區租到一個不大卻整潔的房子,我需要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餘暉不希望我出去工作,隨即覺察說錯了話,他也是矛盾的,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做,就像阿土說的,我知道,他沒有想過離婚,於我,對此也是矛盾的,因為無論他怎麼做我也一樣可以說出對或不對。“對不起,落澤,我以為,我只是不想你吃苦。”他說,他只是不希望我吃苦,我相信。我對他說:“請讓我以平等的方式愛你,你不要玷汙它。”我想我能冷靜說出這句話是因為我並不愛他,我只是想證明我能夠被他愛著。在我以為,真正愛的時候,自尊已經並不能被及時地考慮到。
“我什麼都不能給你。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很多東西,絕大多數,我想要的你都不能給,所以並不期待。”
我擁抱他:“這個,我希望的,就很好。”我喜歡擁抱,這是我知道的抵擋寒冷最好的方法,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它是兩個人心靈發出的最強大的光芒,不管彼此之間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都不重要,那一刻人與人是坦誠相見的。它可以融解冰封與簫殺。彷彿我與他已相識幾世,一切自然而然,我忘記我到底瞭解他多少。我是如此熟悉他的頭髮,他的肌膚,他的呼吸和緊扣他的手指時粗糙和溫暖的感覺。
“你要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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