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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把我好罵了一頓。”
天平撅嘴道:“你是我媳婦,誰叫你和建平哥抱在一起哩?娘老早就給我說過不准你和別的男人接觸的。”
“算了,你耍去吧,就當我沒說過。”雪麗長嘆一口氣,看著天平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大門。
建平在房簷拐角看著雪麗,他給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過去。雪麗耷拉著臉走過去,等建平說話她就說:“以後別在到我屋裡去了,讓天平看見,告訴我娘咱們誰都不好看,尤其是你,說不定會咋樣哩。”
建平恍然道:“我就說姨剛才對我兇得像吃了炸藥一樣,原來天平這傢伙告狀了啊?他咋能這樣呢?”
“天平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我是他媳婦,你那樣抱著我他當然不高興了。”雪麗向後看了看又說:“以後咱倆還是少說話,你也甭老從縣城往回跑了,我走了。”
雪麗進了屋,建平傻愣愣地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
晌午飯一過,陽光便在院子裡退卻了一半,陰涼逐漸遮蔽下來,空氣裡吹起了陣陣的涼風,荒草灘上的枯枝爛葉在風中翻著跟斗,飄落在解凍的女兒河上。
村民們還聚在村口唱戲、閒聊自娛自樂,渾厚嘹亮的關中老腔震徹著坐落在群山環繞之中的破敗村莊,山谷之中餘音嫋嫋,暗紅的餘暉漸漸收攏,苦山溝彷彿一口古井,四周圍攏的層巒疊嶂給這口井蓋上了昏暗的蓋子,山坡上的枯枝衰草齊刷刷地擺動,放大了寒風呼嘯的力度。
青灰色的浮雲幽幽地飄上天空,像戲臺上的幕布一般漸漸拉合起來,下棋的人下完了最後一盤棋,圍觀閒聊者稀落散去,劉寶川起身拍拍破舊棉襖上的塵土,叫著劉德能:“德子,走啊,天黑了,回去喝湯。”
劉德能從棋攤上回過神,扭扭痠疼的脖子,說:“你這麼早回去,你婆娘肯定沒給你燒湯,喝西北風去吧。”
寶川反唇相譏道:“你以為我是你?沒有老婆?”
劉德能惱羞成怒了,都是熟人,笑裡帶刺兒地說:“寶川,咱兄弟倆的關係還用說嘛,是不是,你老婆就是我老婆。”
眾人鬨笑,寶川顏面盡失,臉臊紅地說:“甭說兄弟,誰跟你是兄弟?你是光棍我不是。”
劉德能起碼有過老婆,只是死得早,算不上光棍,劉德能被激怒了,盯著寶川說:“你再說我是光棍小心我抽你的舌頭。”
“誰要抽誰的舌頭哩?”劉旺才從自樂班唱戲的人群裡走過來問道:“你倆咋了?弄得不高興了?大過年的有啥不高興的哩。”
突然人群有人大喊:“發火災了……”
“在哪,在哪?”
“西坡村。”
眾人將頭轉向與苦山溝一水之隔的西坡村,那一水就是女兒河。西坡村上空漂浮著濃濃的黃白煙霧,像一股旋風夾雜著灰塵衝向了暗淡的天空,隱約有喧囂嘈雜的人聲傳來。 txt小說上傳分享
秦殤 第八章(8)
寶川與德能也不吵架了,都仰頭看著遠處西坡村上被濃煙籠罩的天空。二胡聲,洋琴聲,哼唱的戲曲聲以及圍觀群眾的閒聊聲瞬間都凝滯了,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風更大了,地上的雜草落葉呼嘯著捲上了天空,塵土飛揚,迷濛了人的眼睛,大夥抬起胳膊遮住眼睛,等這股強勁的風吹過後,每個人的頭上都落了一層灰塵。
劉旺才撲落著頭髮的塵埃,眯眼仰望著西坡村上空那片被煙霧籠罩的暮色,惆悵地說:“是誰家發火災哩?”
紅善接話茬道:“說不定是誰家在做飯哩。”
劉德能借機對劉寶川說:“你看看,你老婆她孃家的村子發火災了,這就是報應。”
劉寶川說:“這算啥報應?又不是我丈人家裡著火了。”兩人又喋喋不休地爭吵起來。
人們的好奇心都被西坡村的火災所吸引,大家一窩蜂地衝上石板橋朝西坡村而去,劉旺才也加在人潮裡擠推過了橋面。
西坡村比苦山溝的人少得多,二三十戶人家星羅棋佈地散落在旮旯裡。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地主張書賢家著火了。十幾個人有的端盆有的提桶,忙碌地朝火體上潑著水。天色不知不覺暗了,火勢藉著風勢呼嘯著東昇西躥,幫忙滅火的人一桶又一桶往熊熊的火勢上潑水,根本於是無補,火焰直衝雲霄,屋頂上的木簷燃燒成了一條火龍跌落下來,摔在地上濺起一片火星。張書賢在一旁滿頭汗水地指揮著家丁滅火,火勢太大,院落兩邊的房子全都燃燒起來。
劉旺才站在土堆上遠遠叫著:“書賢,書賢,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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