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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旻岑板正曼允的身子,抽開她擋著眼睛的手,讓她面對自己。
“血緣關係,有那麼重要嗎?在皇室中,最不牢靠的,就是血緣!”瞧瞧史良笙和史明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捧起孩子的小臉,席旻岑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父王清楚。父王保證,從沒想過利用你,而達到某些目的。”
利用,只限於敵人、陌生人。對於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席旻岑還捨不得用她的安危,去換取利益。
“那你會不會因為沒有血緣關係,就丟下我不管?”曼允問道。
父王遲早會娶親生子,到時候有了親生孩子,還會這麼愛護她嗎?每每想到這個事情曼允心裡就直衝起一口悶氣,堵得她非常難受。
“父王只會寵你一個。”
席旻岑堅定的道:“相信父王,父王不會令你失望。”輕輕揉著曼允柔順的秀髮,席旻岑知道,他今晚這番洗腦工作,已經足夠開解曼允了。
血緣……如果他們兩個人之間真有這層關係,該急的人才會是席旻岑。
“父王,今晚我想自己睡。”腦袋裡攪著一團線,理也理不清楚。曼允需要冷靜,在自己沒想通之前,她不想面對父王。
席旻岑的臉,迅速沉下來。這還是兩人相遇後,第一次分房睡!
雖然生氣,席旻岑還是挺沉得住氣。孩子需要時間,他給得起。畢竟要接受一個沒有血緣的父親,還是件挺困難的事情。不過,他相信曼允最後還是會選擇他。
親親曼允的額頭,席旻岑轉身走出房間。
額頭上略微冰涼的觸感,讓曼允望著他的背影出神。沒有血緣關係,就不能是父王嗎?
裹進棉被,曼允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茫茫夜色。長廊掛著的燈籠,迎風飄搖,一閃一閃,忽明忽暗,像是精靈的舞蹈。
血緣,真的不重要吧?沒有血緣的父女,也不止他們一對。她不想離開父王,只想牢牢抓緊他,留在他身邊。沒有父王的床榻,即使蓋再多的棉被,也讓曼允覺得十分冰涼。
但如今已經到了深夜,父王應該睡著了吧?這麼想著,曼允忍下想找父王重新回來的衝動,裹緊棉被,沉沉睡去。
睡夢中,曼允陷入一片黑暗中,黑漆漆的看不清周圍的東西。一陣陣的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涼到了骨子裡。小小的身子,不斷髮抖,鼻子堵堵的,還有些發涼。
“啊—戚!”一個噴嚏,讓曼允徹底從睡夢中醒來。
似乎聽見裡面有動靜,房外傳來一聲,“王爺,是否醒來了?”
曼允渾身無力,思維也變得遲鈍。只以為是伺候的宮女,便喊道:“進來吧。”聲音略帶沙啞,嗓子乾燥不舒服。
感冒了?自從呆在父王身邊,她便沒有病過一次。前幾年在小院時,倒是經常感冒。
小身子全裹在棉被中,縫隙間,只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
柳鶯端著一盆熱水,放在洗漱臺,把帕子沾溼,捏幹,朝床鋪走來。
“王爺,讓鶯兒伺候你洗臉更衣吧。”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腦子還昏沉沉的,曼允想,哪個宮女那麼大膽,敢自稱“鶯兒”!特別是這聲嬌鶯細語,怎麼讓她覺得像是勾引?火氣蹭蹭往上冒,曼允一掀開棉被,“大膽宮女,誰讓你自稱名諱了?”
興許是跟父王呆久了,曼允冷著張小臉,越發又震懾性。對方嚇得愣了一跳,“小……小郡主?你怎麼在這兒?”
柳鶯沒搞清楚狀況,看見棉被裡突然鑽出來的曼允,驚訝的張著嘴巴。
“我不在這裡,在哪裡?倒是柳鶯小姐,你怎麼到這裡了?”因為感冒,說話特別費勁,又有些慢吞吞的。曼允眼中散發著危險的訊號。
柳鶯被問得一愣,“鶯兒來報答王爺的救命之恩。”
難道是她搞錯了?可那些太監明明說九王爺,的確住這房間啊?為什麼房間裡,住的是小郡主?
看出她的疑惑,曼允冷哼一聲,又一個衝著父王來的女人。
他們昨日哪有救她?救她的,不是父王,而是朱揚。報答救命之恩,似乎也找錯了物件!
“允兒,醒了嗎?”一聲性感的磁性聲音,漸漸靠近。
席旻岑一身黑色的錦袍,衣襬上精細的繡著一株松柏,黑髮只由一支玉簪束著,灑脫又不失皇家的威儀。
曼允臉頰有著不正常的紅暈,席旻岑一眼就看出不對。快步往床榻邊一坐,手背覆上她的額頭,火燒一般的燙。